李榮臀上的板子一下狠似一下,這顫音還沒有喊完,脖子一歪昏迷了過去。
不過這一聲喊,也足夠意味深長了。
韓臨風閑看了半天的戲,則是目光又轉向了趙媽媽“他方才喊你救命”
趙媽媽一個老媽子何曾見過將屁股打爛的陣仗看這世子又琢磨上她了,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只撲通跪地道“他只是見過我,胡亂喊人罷了我我”
這話還沒說完,趙媽媽嚇得一口氣沒續上來,竟然當堂嚇昏過去了。一旁的小丫鬟只能過去扶她又掐起人中來。
一片混亂中韓臨風悠悠站起身來,對著蘇落云道“聽了漁陽公主的舉薦,我才委托瘦香齋替我制些香品,卻鬧出這么多的名堂。今日閑得無事,正好順便來一來府衙替你為證,下次再有此事,還請告知你弟弟,莫要再莽撞敲門了。”
說完,他也不看蘇落云,徑自帶著隨從出門,揚長而去。
他這話聽起來很不耐煩,不過周圍的人也都是半信半疑。
看這意思,韓世子與這蘇大小姐真的只是買賣香料的主顧,并無別的干系。
待出了公堂,蘇鴻蒙有些臉面掛不住了。他方才還沒等府尹審案,便不分青紅皂白要跟女兒劃清界限。
現在府尹結案,原來是誤會一場,卻叫他這個當父親的不知該如何拉轉話題。
蘇落云現在已經知道這學徒是受了誰的指使了,走出衙門的時候,沖著丁佩語調清冷道“大夫人有心了,竟然將趙媽媽的熟人安排到我的鋪子里,這次害得你空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丁佩一聽,臉兒不由得一緊。這次的事情的確是她安排的。她原本想讓趙媽媽拉攏住那小學徒,想尋機會再偷些方子。
只是后來那小學徒說瘦香齋的香料斷供一段時間后,有了不知來路的時,丁佩聽得心里一動,讓李貴查清那香時從哪里來的。李貴卻說,大姑娘沒說過,甚至不讓他們進香料內室。
丁佩被李榮這么一拐帶,便以為蘇落云偷偷買了私貨。
不料蘇落云現在賊精,一發現了李貴的不軌,就將他遣走了。
幸好趙媽媽攛掇著李榮鬧事,撕下了進貨的單據。這鐵證入手,便指使他去告官。
自從陸家退親以來,丁佩左思右想,總覺得自己的出身泄密與蘇落云有些干系。
她雖然拿不住證據,可是每每受了蘇鴻蒙冷落時,總是怨毒之情橫生。
想著就若是拿捏了蘇落云偷賣私貨,如此告官之后,落獄個年是逃不掉的。到時候,她在獄中,而她的弟弟又被自己捏在手里,就算是她想要壞自己,也要投鼠忌器了。
可誰想到,半路居然殺出個不知所謂的世子爺,替蘇落云作證,更是三言兩語的,既讓李榮挨了頓莫名的板子。
那個小學徒也是不禁事兒的,挨了板子后,居然開口喚了趙媽媽。趙媽媽更是不爭氣,居然嚇暈了過去,方才捏了人中,才幽幽醒轉過來。
現在出了衙門,聽蘇落云這么直白地暗示她在搗鬼,丁佩又要張開蓮花巧口,要為自己辯白幾分。
丁佩自嫁過來,一向都是說了上句的,靠得無非就是夫君的寵愛。
蘇鴻蒙覺得娶了她之后,財源廣進,甚旺自己,又會服侍人,所以也是對她恩愛有加。可是蘇鴻蒙現在的心境,卻只能用冰火兩重天形容。
昨日為去蜀地入料的同僚送行暢飲時,那同僚喝多了,便調侃道聽聞蘇老爺在蜀地時經常流連煙花水月之地,也不知可有相熟的紅巷介紹一下。
本是酒后失德醉言,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讓蘇老爺疑心同僚聽了什么風聲。
蘇鴻蒙自問自己若是再年輕一回,還會不會娶丁佩,都有些不敢確定。
現在人到中年,經歷多了,自是后悔,若是當年胡氏亡故后,他明媒正娶另娶良家續弦,而讓丁佩入門做小,也許就不會如此窘迫,擔心著落人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