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不跟彩箋太計較,也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跟彩箋這種自私的蠢人計較出個黑白長短也沒什么意思。
現在彩箋終于改口認錯,她的眼睛也不會因為她的道歉,而突然重現光明,又有什么用
不過老是讓她在這哭,實在太影響自家的生意。
想到這,蘇落云對她道“我是怎么嫁入世子府的,你不是都偷聽到了以后我不討世子的嫌棄就不錯了,如何虛張聲勢披著虎皮去救你你若不愿意,便去跟你母親說吧。她的主意向來多,說不定能勸動王彪,莫要打你的主意呢。”
彩箋無奈,只能又說了丁氏目前的窘境,而且父親惱了母親,又如何能聽她的勸
蘇落云微微一笑“你小看你母親了。她要是知道你要嫁給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就是捅破了天,也會為你爭取一下的要不,我找人幫你送信吧,讓你娘和舅舅盡快來救你就是了。”
丁家舅舅的田莊子在臨縣,說遠不遠,可也不太近。若是沒有跑腿的通風報信,丁氏可能要錯過這場熱鬧了。
這樣的瘋狗撕咬掐架,自然人越多越熱鬧。
于是蘇落云這個做姐姐的,總是要心疼妹妹一次,花了一兩碎銀子,找人騎馬跑去臨縣給丁家送信去了。
現在丁家舅舅的腿也養好了,他因為妹妹被休,失了去蘇家打秋風的機會,這下又找到了去蘇家鬧的理由,直說蘇鴻蒙薄待下堂婦的子女,簡直不配為人父
于是丁家又是本家娘舅親戚齊上陣,駕了幾輛驢車進京,跑到蘇家胡同找王彪和蘇鴻蒙大鬧一場。
總之,蘇家大宅的胡同這幾日就沒見消停過,鄰里鄰居隨時都可以揣著一把瓜子守在門口看戲。
這戲也是時文時武,花樣子甚多。
蘇鴻蒙最后也是精疲力竭,又是只能大出血,花了銀子打發了兩邊的無賴漢。
畢竟這欺君之罪也是可大可小,蘇鴻蒙愛惜腦袋,不敢跟這些渾人多糾纏。
就是銀子花多了,真的很傷身,蘇鴻蒙連驚帶嚇,隨后也是大病一場。以至于蘇家大女兒成親那日,,蘇大爺的臉上都擠不出真心的笑容。
好在女兒的婚事一切從簡,甚至不從蘇家大院出嫁。蘇鴻蒙只需起個大早,去蘇家小院送別女兒即可。
青魚巷和甜水巷挨得實在太近,那些妝奩陪嫁一類甚至不必游街,轉個巷子就到了。
依著世子的意思,還是走一走的,他甚至已經攢了華蓋駿馬的車隊,并不見寒酸。
可是落云卻苦求世子,還是低調些。她和他本就是因為丑聞而不得不成婚,所以也不想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一切越簡單越好。
韓臨風想了想,還是尊重了蘇落云的感受,于是遣散了車隊,取消了環京城游街的打算。
于是二位新人給一臉喪氣的蘇大爺敬奉了新人茶,過了該有的禮數,在歸雁依依不舍的抽泣聲里,身穿精美嫁衣的落云便被世子引著走出了蘇家小院。
兩個人甚至都不用坐轎子,一前一后,仿佛往日散步一般,走了幾步,就入了青魚巷世子王府。
因為落云不愿人圍觀議論,韓臨風并沒有大肆宴請。
至于平日與世子交情甚好的各府公子們,甚至連請柬都沒有收到。
對此,首次做新郎官的韓臨風其實并不滿意。他還跟蘇落云商量過“我的親友遠在梁州,陛下賜婚太急,父王雖然收了信,也無法親自來參加待以后有機會,我定然要補一個隆重些的。”
落云當時聽了也連連點頭,覺得有道理世子下次舉行婚禮,大約也換了新娘。
若是個品貌相當的貴女,當然要辦得隆重些,哪能像現在,這樣低調地成禮
不過現在新娘子是她,這樣悄無聲息的婚事最合她的心意。
韓臨風在京城里的那些狐朋狗友,有幾個有人樣子無非都是郭偃一類的紈绔,若真來了,鬧起洞房時也不知要給她多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