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蒙聽了謝氏的話,做父親的惻隱之心又升出了些“這那彩箋以后豈不是無依無靠,任著丁家欺負了”
關于這點,謝氏也想好了“你做父親的心疼女兒,給她厚重些的嫁妝就是了,我看你那位前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也會維護女兒。說起來,這知根知底的表親,倒是比嫁入兩眼一抹黑的人家要好。”
正所謂,有了后娘便有后爹。若是做繼母的為人方正,心存慈悲,對待繼子繼女并無偏差,自然是一家子其樂融融。
可若這繼母存著刻意偏私之心,難免帶著男人也跟著歪心腸。
以前蘇鴻蒙跟著丁佩,歪了心眼薄待落云姐弟。現在他新娶了謝氏,不免又開始偏了心眼,只打算起自己的小算盤,全然忘了以前是如何偏愛彩箋這個二女兒的。
蘇鴻蒙原本就厭惡丁家,聽了謝氏的話,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彩箋的肚里懷里孽種,再大就遮掩不住了。
她不肯聽自己的話,居然私下里跟丁氏來往,還被丁氏給引到丁家,這才被人占了便宜留著這么個缺心眼的在家,指不定以后還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那丁家的大兒子再怎么不成材,跟彩箋也是年齡相當,更何況是親上加親,想必丁家也不會薄待她。
從此以后,他只當沒了這個女兒,就此跟她一刀兩斷
于是蘇鴻蒙便照了謝氏的話,如此操辦起來,現在請示了族叔,以忤逆不孝的名頭,將彩箋從家譜里剔除干凈,然后再另外在縣城里給彩箋租了房子,連同他給彩箋置辦的一筆不算豐厚的嫁妝,外加婢女一起都送了過去,再命令丁家人擇吉日迎娶了彩箋。
畢竟蘇鴻蒙握著丁家的把柄,若是兒子不想見官,就得老實些對彩箋負責。
那彩箋也不知是不是又得了丁氏的授意,出嫁前又跑到青魚巷子阻攔落云的車馬,讓彩箋哭訴,換得姐姐的心軟可憐。
蘇落云看著妹妹攔車,倒是笑了。
整個蘇家,也就是她的那位前繼母最了解她嘴硬心軟的弱點了。
彩箋撲過來后又是老生常談,求著姐姐為她想出路。
蘇落云聽了,連罵都懶得罵了。
當初她被彩箋推倒,落得眼瞎,彩箋私下里哭哭啼啼述說自己的不小心與懊悔之情,讓落云心軟不再刨根問底的追究。
彩箋要跟自己爭搶陸家的婚約,她也沒有多計較,讓給妹妹好了。
后來種種件件,彩箋哪次不是以自己無心之過搪塞
可是這世道并不是誰弱誰有理。
彩箋被丁家無賴糟蹋了固然可憐。當初若是徑直找她這個長姐主持公道,自己一定會心軟,替她想個正經的出路。
但是彩箋并沒有,而是將算盤打到了自己姐夫的頭上,甚至打算給她這個長姐捏鼻子喂屎。
人蠢點倒沒什么,就是怕又壞又蠢。
她對彩箋不是沒有半點姐妹情誼,可惜這點情誼彩箋并不珍惜。
再說了,她當時在蘇家,也是陳明了厲害,指出告官這條正路,也唯有這般,才能免得自己嫁入丁家那樣的火坑。
可惜她的提議,無人肯應,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菩薩心腸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