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她小心謹慎的性子。當年她跟那個前未婚夫陸誓在茶樓說的話,言猶在耳。
她絕不會任著自己兩眼一抹黑,隨便牽著人的手獨走危樓。而那梁州雖然不似京城現在荊棘遍地,到處陷阱,但是對于落云來說,也不是什么安逸的地方。
他其實已經做好她回絕的打算。當然,他也不會讓她動了逃跑的心思。到時候,他會借口她水土不服,讓她在距離梁州不算太遠的惠城落腳。
惠城比梁州熱鬧,是能安置落云最近的地方。
到時候他兩邊多奔波些,時不時去看看她
“好。”
就在韓臨風心里做著打算的時候,蘇落云卻輕輕開口道。
韓臨風一愣,見她說得這么干脆,以為她沒有想清楚弊端,于是開口提醒道“其實你跟我一同離京,不必非得回梁州,距離梁州不遠的惠城地處繁華,我可以在那里安設府宅。”
落云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押運的糧草,就是從梁州調配的吧也就是說你將要奔波在梁州和嘉勇州之間,對不對”
韓臨風輕聲道“對。”
落云想想說道“我以前聽你給我讀地方志異的時候,曾聽過惠州距離梁州快馬也要跑上二日距離你負責督管的糧道更遠。你公務繁忙,若是好不容易回來,若要看我,也要荒廢一半的時光在馬背上。而且來回奔波,路途坎坷,再遭逢雨雪天氣,但凡出現意外,我豈不是又要跟你擔驚受怕”
既然已經嫁給了他,又暫時沒有和離的意思。自然是韓臨風在哪,她便在哪。
她說得輕描淡寫,看似理所當然,可是韓臨風太知道這個謹慎的小蝸牛了。
她那一句輕飄飄的“好”,實際上是下了多么大的決心。
韓臨風的心里涌漾著說不出的暖意,就好像他死里逃生時,在府中的門房里看著她在等他時的那種激動。
他伸手將她用力擁在懷中,同樣鄭重而輕輕說道“好,我在哪,你就在哪”
說完,他忍不住嗅聞著她順滑的長發上的馨香,低聲道“是不是舍不得我”
落云并不擅長直抒胸臆,更學不來韓臨風這游走花巷子磨煉出來的甜蜜腔調,被他問得緊了,竟然將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溜溜地從嘴里說了出來“倒是有些,最近天冷,才知道被窩里有個男人的好處,比貓兒都管用,暖得很”
她的本意是自己畏寒,兩個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睡要暖些。可是說完之后才發現這話說得,當真輕佻以極
世子覺得若是不回應,便不是男人
他笑著一把抱起了物盡其用的女人,揚了揚劍眉道“我比那貓兒好得豈是一點半點要不你再品上一品”
說完,他便將落云一把抱入了內室。
落云就算眼瞎看不見,也知道現在正是白天。就算正經夫妻,也沒有如此荒誕的
她連忙捶打著韓臨風,想要他放她下來,可是韓臨風卻哈哈大笑地將她抱入了內室。
以往都是晚上,落云讓韓臨風吹滅了燈,才肯讓他近身行事。
可現在是白日,豈不是他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