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糧草營有灌了油的火溝,可是他們帶的木板子上都涂抹了石灰泥,不怕火燒,用木板搭在火溝上就能順利過人了。
到時候,沖營的弟兄們身上也披涂了石灰泥的麻袋隔熱,沖過火溝,剩下的高臺只需投擲硝石管子來炸倒。
等進入近身搏斗的階段,就要看人數的優勢了。
那遷西糧草營的人,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五百人。
這次裘振可是下了血本,不單自己親自前來,還帶著手下得力的大將,所帶的人馬也都是精銳之師,絕對能頃刻之間血洗了糧草營。
至于這野豬嶺,都是叛軍走慣的,雖然此地地形復雜,多分叉,可是他們走起來卻如履平地,行軍很快。
畢竟這里有部分的兵卒是曹盛帶出來的兵,一個個都是行軍的能手。
只是大軍走到一半時,帶兵的李新隔著山中的霧氣,遠遠看到對面的山巒稀疏之處,似乎重疊了許多的人影。
他看得心里一驚,連忙揮手叫停了行軍,跟裘振稟明之后,又派探子細細探訪前方的情形。
幾名探子一路奔馳前行。不一會兒,他們又跑了回來,一臉無奈稟報李新“前方的確是有不少人影,可是小的們湊近了一看,全都是草扎的假人,用木棍子戳著矗立在山路之間嚇唬人。”
李新瞇眼琢磨了一下這應該是大魏的官兵察覺到了野豬嶺有漏洞隱患,才想出的蠢法子。
此處山高林密,不容易派兵把守,于是這些兵卒偷懶,便想出了這樣取巧的法子,多扎些草人矗立在一些險要的道路上,遠遠看上去還挺能唬人的。
這李新也曾跟裘振一起曾經歷過鬼子林的那一場戰役,自然記得遷西糧草營的人有多么會扎草人。
當初他們就是被韓臨風的草人糊弄,上了大當。
待裘振走到近處時,一看那些草人果然跟鬼子林是一模一樣的編扎工藝,幾把干草套上軍服,就能糊弄人了
那個韓臨風是吃了甜頭,愛上了這些糊弄人的招式,居然也不帶換換樣子,真是一招要用到老
李新嘿嘿冷笑了兩聲,伸手抽刀一下子將路旁的草人劈倒,然后對裘振道“統領,他這是怕野豬嶺摸上來人,又不夠人守山,就弄出這些花樣子,難道當我們是田地里的傻鳥,會被草人嚇退”
裘振看著這些熟悉草人,便想起了鬼子林自己被迫躲在石縫里的不堪往事,也是冷笑連連,揮手命令繼續前進
他派出去的探子也在連續劈倒了幾個草人之后,便又往前探了探路,確定并無什么伏兵。這一路精銳隊伍如同盤踞在密林里的巨蟒一般,蜿蜒而快速地繼續前行。
當他們順利來到野豬嶺一處叫“王八蓋”的山地時,已經漸漸入夜。
此處顧名思義,地勢平坦,宛如巨大的鱉蓋,是個安營扎寨的好地方。
看來當初來這里安插草人的那些大魏官兵就是在這里做手工的,
現在他們人已經撤了,可是地上還散亂著一捆捆干草,四周是些東倒西歪的草人,還有壘著一個灶坑,看著殘留的油漬,應該是幾天前留下的。
這幾日夜里寒涼,若是在山里宿營,可要遭罪了,所以大魏的兵卒只留下了這些草人,至于他們應該早就撤了。
裘振估算著時辰,再往前走,要出了野豬嶺了。
等他們到達遷西糧草營的時候,正好是深夜。
如此疾行突襲,正好可以將睡夢中的遷西兵卒炸得魂飛魄散。
畢竟現在世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有趙棟把守的經州,本可以馳援遷西的遷北大營也早已經開拔奔赴了經州。
現在,這個遷西糧草營就是甕中之鱉,只等他帶人烈火烹油,好好煎炸入味。
想到之前的線報說,那茂祥錢莊似乎還往遷西糧草營里運送了銀車,裘振心里就一陣激動。
他們這次來,帶不走太多的東西,只能放火燒糧,斷了趙棟的糧草。不過那些銀子,一定要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