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先把經州圍住,才好松懈了后方的注意力
任誰也想不到,他的真正目標根本不是經州,而是大后方的遷西糧草營
于是裘振所帶領的叛軍,在嘉勇州休息整頓之后,一路朝著經州逼近。
只是這日凌晨,開拔起營時一陣的兵荒馬亂,誰也沒注意到,一個身穿伙夫營衣服的婆子,蒙著頭巾,低頭拿著一把鐮刀,好像去砍柴摟草去了。
當出了營地后,那婆子原本慢吞吞的腳步變得輕盈起來,看身后無人,撒丫子開跑,一不小心就滾落到了一旁的山丘后。
待她喘著氣,拽下蒙面的頭巾時,赫然露出的正是曹佩兒的臉。
原來她在凌晨時,趁著守營的侍衛不注意,跑到晾曬衣服的晾衣桿處,將伙夫營幫廚的婆子衣服偷來一套,然后換穿上了。再趁著守營的不注意,假裝砍柴偷溜了出去。
現在對于裘振來說,她可有可無,自然也不似以前那樣對她嚴防死守。
昨夜曹佩兒哭了一夜,心腸漸漸涼透了,也堅定了要離開的心思。
她要去找爹爹,祈求爹爹的原諒至于該如何找尋,她一時想到了那個遷西糧草營的督運韓臨風。
裘振在惠城的時候,也跟她說了,那個韓臨風似乎就是暗中幫助爹爹的人。
曹佩現在茫然無依,只能先去梁城碰碰運氣再說
想到這,她將那把鐮刀在腰帶里掖好,又摸了摸懷里偷拿出來的大餅和幾兩銀子,準備爬起來,朝著梁州方向走。
可是走了幾步,身后隱約傳來有人說話的動靜,好像是平日服侍她的丫鬟“奇怪,統領夫人怎么不見了我去送早餐時,營帳里沒人。”
回答那個人的,是守營的侍衛“怎么,你還怕有人將個五大三粗的婦人給劫走了若是你這等模樣的丟了,哥哥們一準去找你,哈哈哈哈”
那丫鬟聽了,也是會意一笑“瞧你說的,不過也是,夫人對統領那叫死心塌地,就是踹都踹不走呢”
那些侍衛也嘻嘻笑“也就是仗著她爹是曹盛,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樣,怎么配得上我們統領昨晚上還好意思跑去爭風吃醋我若是統領,對著她恐怕都要萎靡不振,當不了男人了哈哈哈哈”
當那些背后恥笑她的人慢慢散去,山丘后的曹佩兒也慢慢停了下來,有那么一刻,她本來就不夠秀美的面龐閃出一抹可怕的神色。
在砍了幾根柴草之后,她用面巾裹著臉,抱著柴草又重新折返回了營地。
回到營帳,她將廚娘的衣服收好。那出去找尋她一圈回來的丫鬟一進帳子時,差點撞到曹佩兒的身上。
“哎呀,夫人,您到哪里去了,讓我好找。”
丫鬟小心翼翼地看著曹佩兒紅腫的眼兒,知道她應該是哭了一宿,也不知道一會會不會找茬發泄。
可是曹佩兒卻只是死死盯著她,然后一語不發地接過丫鬟手里的托盤,坐在桌邊大口吃了起來
再說裘振,并不知被自己冷落的夫人清晨鬧出的幺蛾子。他已經帶領叛軍一路起營,終于來到了經州城下。
經州的守軍自然也是嚴陣以待,只等著裘振前來攻城陷陣。
只是這裘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命令人安插了空帳,煞有其事地挖了灶坑,再安排人在營地里修筑工事,造成所有主力都在城下集結的假象。
此時叛軍挑選出的一支千人精銳之師早就朝著野豬嶺的方向進發了。
因為他真正要拿下的地方是以野豬嶺為天險的遷西糧草營。
雖然那糧草營有經州阻隔,又被野豬嶺環繞,可是裘振常年打游擊,對周遭的地形十分熟悉,親自帶領自己的手下大將李新率領精銳部隊,穿過野豬嶺,直達遷西糧草營。
此番他們來火燒糧草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不光準備了硝石藥火,還準備了鋪溝的木板。
就算那糧草營再戒備森嚴,也不過是個后方的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