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飛亂舞蝶,花落飄粉奩。奩粉飄落花,舞蝶亂飛鹽。”唐宇淡淡念道。這是一首詠雪詩。天地是雪,上下皆白,花蝶紛飛,雪花灑灑,遐景蒼茫,意境幽僻。最為令人深思動容的,則是因為這還是一首回文詩,以點寫面,把雪之大,寫的如在目前,極具畫面感。
畫社的庭院里邊,唐宇踩著枯葉,淡淡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這首回文詠雪詩剛剛念完,圍觀眾人臉色一變再變,嘲諷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奚落的臉色布滿難以置信的色彩,看向唐宇的時候,心里隱隱有些慌亂慚愧,再不看與他正眼對視。
蕭更沐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現在仔細想來唐宇從剛才開始,面對他們如此有恃無恐,這已經是很大的問題了。原本以為是嚇得不敢說話,但似乎是自己理解錯了,從一開始先入為主的觀念,只認為他是城底下的包子小販,而后又是入贅蘇府的贅婿,若是心有抱負之人,又豈是甘愿淪為入贅之人……但自己錯了。
雖然不知道唐宇為何入贅蘇府,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今天想要讓唐宇身敗名裂、名譽掃地恐怕是不可能的,原本的計劃是由他牽頭,盛邀唐宇一同畫作題詩,若是唐宇拒絕,亦或者是蘇瑾幫忙,便叫他人出聲阻止,待得唐宇不懂得題詩,便開始大肆的嘲諷謾罵奚落,讓他從此在溫陵抬不起頭來,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只怕過了今天以后唐宇的才名將會再一次在溫陵的文學圈傳響!
便在這時,唐宇走到一副晉河風景畫作面前,上邊畫的是晉河沿岸的繁華夜景,煙霧飄渺,彩旗飄搖,而在晉河對岸的錦園閣里,則是有幾名舞姬隨著琴樂,猶如化蝶一般在飛舞。
眾人的目光聚在唐宇身上,只聽他淡淡說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晉江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如果說前面幾句題詩,顯得自然而不出奇,那么當唐宇念完這首題詩之時,兩個“籠”字和諧地溶合在一起,直接繪成一幅極其淡雅的水邊夜色。它是那么柔和幽靜,而又隱含著微微浮動流走的意態,是那樣輕淡,可那迷蒙冷寂的氣氛又是那么濃。
不過是渺渺數語,卻將整個晉河繁華美景描寫得淋漓盡致!
畫社的院落里邊,能夠聽到寒風吹落枯葉的聲響,腳踩枯葉的詩人才子,一個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知誰大聲喊了句:“好詩!”
嘩!
掌聲猶如潮水般涌起。
“不愧是唐公子,在下佩服,佩服啊!短時間之內不僅能夠作出六首題詩,而且一首更比一首厲害!”
“是啊,好一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我等……我等……哎,我等皆是無臉再說唐公子的不是,如此悲天伶人的情懷,在下慚愧不如啊!”
“是在下愚昧,唐公子一語驚醒夢中人,方才無意中傷,還望唐公子原諒,在下這就向唐公子你賠罪!”
原本幾位嘲笑奚落唐宇的才子,對著唐宇彎腰行了一禮,臉上解釋欽佩的神色。
站在旁邊的柳若離還有蘇瑾,臉色皆是訝異之色。
柳若離看向蘇瑾,驚訝說道:“瑾兒妹妹,你瞞得我好苦啊!難怪你對他如此的有信心,難怪剛才他會有恃無恐,你這未婚夫能夠作出如此詩詞,還能夠短時間作出六首題詩,如此才學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