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沒錯,只有這樣織田作才會追問下去,他們的對話才會開啟
在對方的眼中,自己大概是能夠堅守自己善良,卻又扎在泥淖中的輔助監督,絕對是能聊一聊的對象
果然織田作坐到了他對面,以他的性格,會說什么
“不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工作。”他只是用最樸實的語言道,“記錄人的一生,是很厲害的。”他沒有用“偉大”來形容,那太過了,但是“厲害的”“重要的”,足以貫在坂口安吾的頭上。
他忽然有些喜歡坂口安吾了,或者說好感進一步加深。
安吾只是彎了記嘴角,很難說這是程式化的笑容還是真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言簡意賅道“謝謝。”隨即又問,“織田的本職是什么上次我來也看你在寫字。”
“本職的話,是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成員,只做些瑣碎的事,最近正在森川百貨打工補貼家用,上回我是在寫小說。”他太實誠了,竟然一下子全說了出來,講到寫小說時,織田作難得不好意思道,“只是自己的練筆,沒發表過,不是什么正式小說。”
安吾握拳不愧是你,織田作太配合了,太配合了
明面上安吾卻瞇起眼睛,用略顯詫異的眼神打量織田作,仿佛在說“不是吧不是吧,這可是超年輕的一級咒術師,不對,按照立場應該說是詛咒師吧,竟然沒有被當寶貝似的供奉起來,反而在便利店打工嗎”
也不知道織田作有沒有猜到他的心理活動,只看見安吾推眼鏡道“為什么”
織田作“哎”
這時候坂口安吾應該是什么形象總之不能太像機器人,他都被看到死者記錄了,那就更有人情味一點吧,而且他小時候可是超級叛逆的少年,偶爾展現出常規外的求知欲也很正常
“我是說為什么要去打零工。”安吾道,“以織田桑的實力做詛咒師應該能有不錯的薪資吧。”
織田作說“單純袚除咒靈的任務很少。”
安吾思索確實,更多都是雇傭詛咒師暗殺人。
這些其實他都知道啦,但既然想要跟織田作做朋友,那當然是要再聽一遍并且動容了,一條倒是很不排斥,就他目前扮演過的人,織田作真是最好相處的了,怪不得太宰也會被他吸引。
織田作身上就是有股吸引人的魔力。
安吾某種意義上也很恐怖。
很快他倆就聊了起來,織田作驚人的魔力不僅對太宰有效,對內心有善念的安吾也很有效,很快他們甚至開始交換筆記了。
安吾那有不知道多少的機密文件,可他為死者列的筆記卻是公開的,只要有人想看就可借閱。
只可惜,沒有人想看。
織田作發現,安吾已經記了厚厚的一本,他問安吾“是什么時候開始做這項工作”
安吾一邊晃蕩著酒杯道“三年前。”
織田作想這折損率很高,卻沒有說出來,只是一頁一頁看過去。
咒術師的人生,是沒有盡頭的馬拉松,前方堆積無數同伴的尸體。
幾乎沒有能壽終正寢的術師。
織田作也分享了他的故事,關于殺手放下手中的槍準備當小說家的故事。
安吾的表情變和緩了,或許是暖橘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給他也染上了一層暖意。
他說“這樣很好。”
“我真希望也能這樣。”
坂口安吾與織田作在產生了聯系。
好累。
但是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