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失敗,卻不能接受自己沒有做出任何挽回就迎來失敗的結局。
“尊上,入世煉心最好還是不要借用外物。”靈貓面有難色,它本是天生地養的靈物,是混沌分化清濁二氣之時誕生的第一面湖,它的原主人取了湖面光影打造了一面鏡子,取名玄初。玄初鏡有靈,便有了靈貓,可映照浮世三千,丟進修輪回往生道的佛界不知道有多少和尚要為了它大打出手。可自從晗光仙君用一顆天道石將它換走后,它就發現自己越來越沒用,如今都快淪為拖油瓶以及水月鏡了。
可是它能怎么辦呢入世煉情難就難在不能借用外物,更何況晗光仙君自廢靈府,沒有靈力自然就用不了法術,更開不了識海,她以前積攢下來靈寶靈物都存放在粟米珠中,如今連最普通的一塊水月鏡都拿不出來。
“無妨,我只是想看看哪里出了紕漏,并沒打算對氣運之子下手。”望凝青很是淡然。
靈貓用后腿蹬了蹬耳朵,它本就是個沒什么主見的小嬰兒,聽見宿主這般堅決,便也乖乖地展開了水鏡。
漣漪一樣的水波在空中蕩漾,不一會兒便化為淡色的靈力屏障,逐漸幻化出常世的光影。
望凝青看著水鏡,眉頭不由得擰起,只因水鏡上竟然出現了袖香和楚奕之的身影。
她要看的是袁蒼,莫非這些人都聚到一起了不成
水鏡之上,袖香長跪于地,腰背挺得筆直,而楚奕之依舊衣冠整潔,一派君子風范。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楚奕之一絲不茍的束冠散著鬢邊的幾縷亂發,而他似乎也無心顧暇。對于“君子以正衣冠”的楚奕之來說,這已足以看出他此時的心煩意亂了。
望凝青聽見了噩夢一樣的對話。
“賬是假的,那王凝收受的賄賂都去哪了”
“這就要問駙馬您了,就算公主與您有私怨,您也不應該為了給殿下扣上罪名而做出如此荒唐的假賬”
“可笑我何必作假何須作假這賬冊可是王凝親手寫下的,你有什么證據說它是假的”
袖香冷笑,他當然知道賬冊是公主寫的,也知道以駙馬的為人根本不可能做假賬,但是他還是要將這件事往駙馬身上掛靠。因為他心里清楚,如果這件事不掛靠在駙馬身上,那很可能就會不了了之。只有先“冤枉”了駙馬,為了洗刷駙馬的污名,袁蒼才會對這些銀錢的去向追究到底。袖香到底是宮里歷練出來的蠱王,雖然眼界不高,但小聰明卻是不少,論狠毒心計,少有人能比得過他。
袖香近乎怨毒地想,憑什么呢這些人憑什么一無所覺地享受著公主的好,卻還那般殘忍地對待他心頭的珍寶
為了天下,為了百姓,他的公主忍辱負重,面對千夫所指,日夜操勞,嘔心瀝血,到頭來卻連生死都要為他人作嫁衣裳。
他怎能不恨呢怎能不想伸出手,將這些被公主保護得天真依舊的人,一同拽入悔恨的地獄呢
只要追究起這筆銀錢的去向,那長公主為世人所做的一切,終會大白于天下。
就算他會因為“誣告”而被處死,他也要將公道還給她。
“袁將軍,您是當真不知道,公主私收的賄賂都用在何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