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豈止是差點去長平帝的私庫做小偷,還明目張膽的在信陽郡王府、柳國公府和韓國公府打劫。
雖然最后的結果是主賓盡歡,但親眼看著長平帝玩笑似的將過程說給虞珩聽也許是因為做賊心虛,紀新雪心中只剩下越來越濃重的羞恥。
長平帝眼中浮現驚訝,他已經記不清上次見到紀新雪如此惱羞成怒,是在什么時候。
虞珩也轉頭看向紀新雪,眼底除了未曾掩飾的好奇,還隱藏著幾不可見的雀躍。
紀新雪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道,“昨日九弟記住十二個字,我答應他,會在今日陪他玩半個時辰。”
他敷衍的朝長平帝行禮,轉身就走。
紀新雪既想讓虞珩知道,他對虞珩的關心。又不想面對仿佛癡漢的自己,唯有選擇戰術性撤退。
長平帝伏案悶笑半晌,再抬頭時,已經徹底看不見紀新雪的身影。
“別人都是越大越穩重,只有小五”他搖了搖頭,雖然說著責怪的話,眼底卻滿是縱容。
虞珩配合的揚起嘴角,竭盡全力的克制催促長平帝的念頭。
好在他的隱忍沒被辜負。
長平帝緩過神,便重新拾起剛才的話,將紀新雪前幾日到處搜刮藥材的趣事說給虞珩聽。
在趕回長安的路上,聽聞紀新雪與柳國公府、韓國公府頻頻來往的時候,虞珩心中的嫉妒有多深刻。
此時此刻忽然得知紀新雪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才會去柳國公府和韓國公府討藥材,虞珩心中的雀躍就有多濃烈。
長平帝見虞珩滿臉嚴肅,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般露出笑容,只當虞珩是在為紀新雪的行為感動。感慨年少情誼總是格外真摯之余,絲毫沒覺得奇怪,轉而問起尚未抵達長安的紀璟嶼。
“這兩年王叔總是提醒我,莫要因為北疆戰事耽誤璟嶼和你的婚事。”長平帝親自為虞珩添茶,仿佛不經意的問道,“你們有沒有在北疆遇到傾慕之人”
虞珩垂目遮擋眼中的遲疑,毫不猶豫的答道,“沒有。”
他沒有。
至于紀璟嶼
虞珩不想多說,也無能為力。
長平帝懶得再和虞珩打啞謎,開門見山的問道,“紀璟嶼和蕭寧是怎么回事”
虞珩沉默了會,委婉的答道,“阿兄為人正直,蕭校尉恪守禮節,兩人絕不會做出讓皇叔為難的事。”
長平帝冷笑,“我有什么為難的地方”
紀璟嶼是親王,能有一名親王妃,兩名孺人,豈會愁王府中沒有蕭寧的位置
他到要看看,紀璟嶼如同藏寶貝似的藏著蕭寧,不肯在與任何人來往的信件中提起只言片語卻在返回長安的時候特意帶著她,是想要如何安頓蕭寧。
虞珩察覺長平帝似有惱怒,立刻猜到紀璟嶼從未告訴長安蕭寧的存在,低聲替紀璟嶼解釋,“阿兄與蕭校尉發乎情止乎禮,也許是想先請示皇伯,再確定彼此的心意,所以才”
長平帝抬手止住虞珩還沒說完的話,語氣無喜無怒,“等他回長安再說。”
他并非氣紀璟嶼在北疆對無父無母的孤女動心,是恨紀璟嶼優柔寡斷。
蕭寧是孤女,也是將門之后。
父兄皆戰死沙場,母親在世時,也是小有名氣的女將。
如果紀璟嶼非她不可,長平帝不會非要拆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