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祁柏軒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深愛虞瑜,至少不會邊以無法面對虞瑜的亡故為理由,不肯回長安。邊在與長安的通信中,頻頻提起虞瑜的亡故。
想到祁柏軒在江南的十年,連納五房有愛妻神韻的妾室,虞珩本就沒因為英國公府眾人的哭聲觸動的心,頓時變得更加冷硬。
“老天薄情,非要帶走瑜兒,連帶著將六郎的魂魄也勾走大半。”英國公夫人的哭聲逐漸喑啞,“當年若不是大郎和三郎及時發現不對勁,六郎險些”
向來體面優雅的英國公夫人忽然情緒崩潰,埋頭在鄭氏肩側悲啼。
鄭氏收到英國公夫人的暗示,立刻接過話茬,“阿娘放心,只要沒人在他面前提起弟妹,六弟肯定不會再說不定再過十年,六弟就能徹底釋懷,主動回您身邊盡孝。”
她看似在勸慰英國公夫人,實際每個字都是在敲打虞珩。
誰讓祁柏軒回長安想起虞瑜,誰就會成為害死祁柏軒的罪魁禍首。
虞珩始終保持彎腰扶著矮桌的姿勢,時不時掩嘴悶咳,絲毫不給英國公府的人窺探他表情的機會。
英國公府的人越是排斥祁柏軒回長安,他越想知道祁柏軒十年未回長安的真正原因。
久久沒有得到虞珩的任何回應,英國公夫人和鄭氏默契的平復情緒,暗道可惜。
昨日收到來自安國公主府的請帖時,她們還以為虞珩在北疆經歷生死,終于意識到族人的重要。
只要她們抓住虞珩難得的軟弱,就能借虞珩的權勢謀利。
沒想到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的氣氛,皆因虞珩突然提起祁柏軒急轉直下,如今已經完全沒有閑話的余地。
罷了,只要虞珩的態度緩和,早晚都能再找到機會
“郡王”
突如其來的暴呵打斷英國公夫人和鄭氏的念頭,她們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虞珩雙眼緊閉,軟綿綿的倒入林釗懷中。
聽到身后急促的腳步聲,林釗猛地轉過頭,虎目猩紅的瞪著與他和虞珩距離最近的英國公,竟然僅憑氣勢便令英國公的動作變得遲疑。
等英國公從短暫的怔忪中回神,眼底浮現惱怒時,守在門外的金吾衛已經聞聲而至,如同堅固的城墻般擋在他和虞珩之間。
“讓開”英國公沉聲怒吼。
他是鳳郎的祖父。
鳳郎突然昏倒,守在鳳郎身邊的人應該是他
林釗垂下眼皮擋住里面的嘲諷,抓住虞珩的手腕仔細判斷脈象。
脈來和緩,不浮不沉。
僅僅兩日的靜養,便比剛回長安時穩定許多。
見虞珩沒有因為英國公府的人動怒,林釗心底憤慨立刻消散。他臉上的驚怒卻越發明顯,嘶聲吼道,“快拿郡王的帖子去請太醫”
話畢,林釗順著虞珩忽然緊繃的手腕看向手掌,動作輕柔的掰開蜷縮的手指,從掌心中拿起蠶絲手帕。
隨著他的動作,素白中央的血色,毫無遮擋的展現在所有人眼中。
人群中的青竹感受到林釗的目光,拉住紫竹的衣袖,悄無聲息的退出花廳。
“郡王被英國公府的人氣得咳血,昏了過去”
紀新雪險些指天發誓,終于讓姐妹們相信,他真的沒提前從虞珩那里知道紀璟嶼和蕭寧的事。
因為惦記著出宮找虞珩,紀新雪精疲力盡的回到玉和宮,立刻開始處理文書。但凡不是最要緊的事,都先放入待處理的木箱中,只批復記載要事的文書。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