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虞珩和紀成如何處心積慮的逃避,只要長輩們有心,總會有他們躲不過去的相親宴。
自從虞珩回到長安,清河郡王府每隔五日就會以各種借口舉辦次宴席,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賞花、賞玉、賞景頗有沒完全解決宗室適齡小輩的人生大事,宴席就永遠不會停止的意思。
虞珩不想引起長平帝和清河郡王世子的注意,不能每次都拿傷勢反復、遇到突發事件,不得不立刻處理等,做為難以赴宴的理由。
冬月二十一,清河郡王妃壽辰。
于情于理,虞珩和紀新雪都要露面。
各地稅收已經徹底結束,賬冊和部分稅銀陸續送回長安。
紀新雪雖然不需要親自帶人查賬,但也無法得閑。他既要根據賬冊記載的雜項,推算當地的經濟情況。又要統計各地稅官的總結報告,查缺補漏,擬定稅法需要變通的地方,為明年將新政推行到更多的地方作準備。
虞珩見不得紀新雪辛苦,連續幾日都留在玉和宮,幫紀新雪整理文書,圈出需要注意的地方。
直到紀明通和紀成帶著請帖來玉和宮找他們,他們才驚覺今年是清河郡王妃的整壽。
好在無論是安國公主府還是玉和宮,都不缺心思細膩的人。早在三個月前,他們就在林釗和碧絹的提醒下,準備好給清河郡王妃的壽禮。
即使收到請帖時,再有兩日就是清河郡王妃的壽辰,也沒有因為時間匆忙而狼狽。
虞珩和紀新雪在清河郡王妃壽辰的前一日出宮,打算從安國公主府出發,去清河郡王府赴宴。
連續忙碌幾日,難得在早起的時候有閑暇的時間。紀新雪忽然生出活動筋骨的心思,換上騎裝前往演武場。
他如今住在冷暉院的后院,未免打擾虞珩,特意繞小半圈,從角門往習武場的方向去。
半刻鐘后,紀新雪發現,他迷路了。
“殿下”
女官晴風和內侍春曉滿眼茫然的看向紀新雪。
他們都是兩個月前才到玉和宮,對安國公主府的了解還不如紀新雪。
“嗯”紀新雪漫不經心的應聲,轉身看向來路。
演武場在冷暉院的正北方,他是從東北方向的角門離開,然后順著小路往西北的方向走。
難道在還沒到演武場的時候走過頭,從演武場的東南方向,直接走到演武場的西南方向,以至于已經處于演武場的北邊
經歷短暫的困惑,紀新雪心中對安國公主府的好已經遠超過想去演武場的一時興起。
安國公主府的占地比嘉王府大五分之二,比清河郡王府大五分之三,又只有虞珩這個小主人。
可以說在長安之內,虞珩可支配的空間僅次于坐擁皇宮的長平帝。
要不是虞珩家底豐厚,可能連宅子都養不起。
為防止仆人在空院中亂竄,擾亂公主府的秩序,安國公主府內只有中軸的所有院子未曾上鎖,不限制仆人的行動。
東府和西府內的院門都有銅鎖,除每月打掃的特定日子,只有公主府左衛在內巡邏。
雖然自從焱光十八年認識虞珩起,安國公主府就對紀新雪沒有秘密。
但中軸各院已經能完美的滿足虞珩和紀新雪的所有需求,以至于紀新雪從未對東府和西府有過好奇的心思。
紀新雪抬頭看了眼太陽的位置,沒選擇原路返回,換了個方向往南走。
為清河郡王妃賀壽不能遲到,與其獨自亂轉,不如改日和虞珩同行,仔細欣賞東府和西府的布局。
越過十多顆足有小兒腰粗的梅花樹,看到陌生的院子時,紀新雪轉頭看向大門處的銅環,果然不出他所料,有個巴掌大的黃銅鎖。
連續走過三個帶鎖的小院,紀新雪忽然聽見整齊的腳步聲。
身穿輕甲的壯漢從拐角處走出來,每個人的肩膀處都有指節大的銀雕,在日光下隱約能顯現出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