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罕冰已經能完全聽懂虞朝官話,他上前半步,恭敬的朝清河郡王妃長揖,字正腔圓的稱老祖宗。
雖然沒提孝順的話,認領女婿身份的積極態度卻被所有人看在眼中。
眾人見狀,紛紛開始欺負還沒上門的女婿,遠比笑話紀新雪和虞珩的時候氣氛更熱鬧。
紀新雪暗嘆紀靖柔厲害,無意中幫他個大忙。拉著虞珩給清河郡王妃磕頭拜壽,趁著所有火力都被紀敏嫣和阿不罕冰吸引,悄悄溜出后院。
仍舊在傻笑的紀成看到兩人即將消失的衣角,陡然醒悟,悄悄走向正與紀寶珊靠在同處的紀明通。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虞珩剛搬離英國公府的時候經常在清河郡王府小住,對清河郡王府的熟悉程度不亞于紀成,無需仆人帶路,便能找到清河郡王府最清凈的地方。
花園中央的假山從。
大多數人都以為假山從中只有蚊蟲和荒草,只有少部分精力充沛又閑的沒事的人,才會翻越錯落有致的假山,發現正中央只能容納兩個人的小秋千。
據紀成所說,這是他小姑姑年幼時以哭得嗓子沙啞半個月為代價,換來的能惠及后代的戰利品。
紀新雪雖然習武懈怠,但需要翻過去的假山大多只有大腿或腰高,還不至于難倒他。
虞珩更是早年就和紀成學得翻墻的好本事,又在北疆以長城為目標做過加強訓練。他看到紀新雪沒用他幫忙就利落的翻過假山,眼中浮現濃濃的失望。
假山中央的秋千說是能容納兩個人,對于紀新雪和虞珩來說卻有些局促。他們只能并排坐在上面,沒有任何活動的空間,更無法奢望讓秋千動起來。
抬頭是廣闊的天空,平視是林立的假山,真正由他們支配的空間卻只有身下擁擠的秋千凳。
紀新雪和虞珩相互依偎,誰都不愿意開口破壞此時的靜謐。
遠處玩鬧、談論的聲音傳到他們耳邊時,只剩下無法辨別言語的各種情緒,唯有對方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兩人不約而同的生出相同的期盼,希望時間能過的更緩慢些。
然而他們低估了清河郡王的決心。
清河郡王世子竟然親自翻過假山,來捉拿紀新雪和虞珩。
面對清河郡王世子,虞珩和紀新雪皆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實實的隨清河郡王世子去前院給清河郡王請安。
清河郡王所在的地方不僅有朝臣,還有朝臣貌美如花的女兒們。
紀新雪和虞珩一本正經的給清河郡王請安,恭敬的立在清河郡王身后,仿佛將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刻進骨子里似的嚴肅。
清河郡王只當紀新雪和虞珩是因為羞澀,才如此冷淡。
作為宗室德高望重的族長,清河郡王最看重體面。
即使對兩名小輩的婚事很急切,恨不得虞珩和紀新雪今日成婚,明日就能有孩子,也不會搞出選秀的陣仗。
他與長平帝商議后,分別列下幾份名單。
如果紀新雪和虞珩愿意主動接觸名單上的女郎,幾份名單自動作廢。
否則他會按照名單的順序,依次給紀新雪和虞珩與女郎單獨相處,了解彼此的機會。
在清河郡王眼中,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親王妃和安國公主支脈的郡王妃,對宗室的重要性幾乎沒有差別。
最好兩人能主動去接觸女郎,免得長輩安排的單對單相處,會讓他們不愿意面對與對方單獨相處過的女郎,平白錯過許多能尋找到心上人的機會。
如今因為虞珩和紀新雪的態度,清河郡王不得不用第二種方式,按照名單的順序,安排單對單相處。
他給女郎的父親使了個眼色,通過閑聊的方式夸獎女郎,先讓紀新雪和虞珩知道女郎的身份。
是戎家女郎和韓國公府的女郎。
虞珩的視線從腳尖挪到紀新雪的影子處,眼中的墨色越來越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