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在京畿的時候,就聽過京畿百姓的閑言碎語。
安武公主對待朝臣不假辭色卻頻頻和戎家、韓國公來往,定是因為與戎家女郎和韓國公府女郎交、情、匪、淺。
長平帝說紀新雪與韓國公府的來往,是小狐貍饞肥雞,惦記韓國公珍藏的草藥。
那與戎家的交情,又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清河郡王偏偏將戎家女郎和韓國公府女郎,叫到紀新雪面前
紀新雪忽然覺得眉心發涼,不動聲色的以眼角余光打量四周卻發現任何異常。
清河郡王與女郎的父親們短暫的交流,分別賞賜兩名女郎雕琢青鸞和孔雀的玉牌為見面禮,笑道,“讓鳳郎和小五帶你們去花園看看,只當是在家中,莫要拘束。”
戎月和孫華笑著應是,不約而同的看向紀新雪。
發現對方目光的落點與自己相同,兩人嘴角的笑意陡然變得勉強。
同樣笑意勉強的還有清河郡王、戎司徒和韓國公。
他們提前通氣的時候,說好讓戎月與紀新雪相看,孫華和虞珩相看,如今戎月和孫華卻同時看向紀新雪。
紀新雪如同朝堂對奏似的應下來自清河郡王的任務。
只要他和虞珩沒互通心意、共同坦白,說服長輩們應允他們廝守,相親就是無法避免的事。
與其在長輩皆在的時候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還不如私下與女郎說明不可能。既能在還沒確定虞珩心意的時候避免打草驚蛇,引起長輩的注意,也能讓在場的人都體面。
他唯一擔心的地方,只有虞珩會不會認真相親。
走出清河郡王視線的過程中,紀新雪質問自己
如果虞珩抱著認真的態度相親。
他要不要阻止
四人陷入詭異的沉默,紀新雪和虞珩并排走在前面,走動間衣袖幾乎沒有分開過。
戎月和孫華都跟在紀新雪身后,彼此之間的距離卻遠的令人詫異。
清河郡王十分有心,將逛園子的地方定在涼亭中,不僅能在冬日看到景色,有被半透明薄布籠罩的涼亭和火盆,也無需擔心寒風侵擾。
紀新雪心不在焉的停在涼亭中央的圓桌處,隨口吩咐道,“去尋兩個毛皮坐墊給女郎們。”
“等等”虞珩抓住紀新雪的手臂,阻止紀新雪直接坐下,目光深沉的盯著停下腳步的仆人,“三個坐墊。”
紀新雪聞言,頓時將心中的煩悶暫時忘在腦后,忍不住笑出聲。
雖然虞珩的傷勢還沒痊愈,但他能肯定,虞珩讓仆人加的坐墊,是為他準備而不是為自己準備。
“四個坐墊。”紀新雪看向仆人時,眼角仍有殘留的笑意,“兩盞姜茶,兩盞潤喉止咳的川貝茶湯。”
仆人離開后,涼亭再次陷入難以言喻的沉默。
戎月和孫華皆想主動與紀新雪說話,卻因為莫名窒悶的氣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頻頻以目光催促紀新雪開口。
紀新雪卻自始至終都沒注意到兩名女郎的小心思。
他仍舊在深思,如果虞珩認真的相親,他要怎么辦。
按照心意阻止
他有信心,虞珩不會因此與他生氣。
同樣有信心,即使虞珩對龍陽無感,他也能用多年情誼改變虞珩。
但他不知道,是否應該霸道的綁著虞珩從康莊大道拐到荊棘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