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通神秘兮兮的貼在紀新雪耳邊道,“我再去封地兩年,抱個孩子對阿耶說那是我和紀成的孩子,會不會增加阿耶同意我和紀成在一起的幾率”
紀新雪倒吸了口冷氣,猛地轉過頭凝視紀明通,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出開玩笑的痕跡。
沒有,紀明通是發自內心的覺得,她想到個可以解決困境的主意,想要與紀新雪討論實施計劃的具體過程。
這讓紀新雪忽然想起當年在國子監小學時,紀明通每旬為考核成績絞盡腦汁作死的日子。
紀新雪絕望的閉上眼睛,低聲道,“你開始找孕婦的時候,阿耶就會發現你和紀成的事。”
他試著帶入長平帝的身份,去看紀明通的計策。
天真嬌憨的寶貝女兒因為野男人學會騙老父親。
野男人,危。
“阿耶不會讓你再離開長安。”紀新雪在紀明通的頭頂輕揉了下,“當初我們去封地,是因為阿耶需要名正言順的朝關內道和山南兩道派兵,讓地方認識到如今是長平年,不是焱光年。”
見紀明通眼中皆是茫然,紀新雪發出聲輕笑,立刻改口,“你就當阿耶是想讓我們看看長安之外的地方,順便給我們添些零花錢。”
紀明通立刻點頭。
所有巡視過封地的人,回到長安時都能得至少兩千戶新食邑。
“我可以不要食邑,可不可以”紀明通終究還是沒說完這句話,撈過軟墊抱進懷里,長長的嘆了口氣。
阿雪說的對,就算離開長安,也會有金吾衛將她的近況報告給阿耶,反而會讓阿耶更容易發現她和紀成的事。
紀新雪不忍見紀明通難過,卻想不到能幫紀明通打破困境的辦法。
紀成已經二十,紀明通十九,即使在虞朝,也是急需解決婚嫁難題的男女。要不是有紀敏嫣、紀璟嶼和紀靖柔在上面頂著,紀明通和紀成未必能隱瞞到現在。
紀新雪小聲囑咐紀明通,“你多哄哄祖母和小阿婆,她們至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有人逼你做不你想做的事。”
良久后,紀明通才含著淚點頭,“阿耶”
“阿耶也不會逼你。”紀新雪的語氣極堅定,溫和的解釋道,“說不定會有人因為這件事逼阿耶,阿耶未必能顧得上你。”
也有可能是氣得短時間內不想管紀明通。
總要紀明通和紀成獨自頂過最開始的壓力,讓長輩們看到他們的決心,才有可能打動長輩們。
紀明通哽咽著點頭,再次抱住紀新雪的手臂,眼淚快速浸濕紀新雪的衣袖,逐漸蔓延出湖海的氣勢。
這是紀新雪第一次在紀明通大哭的時候,沒有聽到標志性的嘹亮哭聲。
過了許久,紀明通默默止住眼淚,主動解釋道,“我最近壓力有點大。”
紀新雪臉上的沉重頓時變成怪異,“你每次考試前都說壓力很大。”
然后每次都考砸,用撒嬌耍賴的方式逃過預想中的懲罰。
紀明通沒能及時理解紀新雪這句話中潛藏的祝福,忽然又落下眼淚,哭聲比剛才真切許多,“別提考試,求你。”
紀新雪聞言,非但沒如紀明通所愿的閉嘴,反而笑得渾身顫抖,惹來紀明通惱羞成怒,大力拍在他背上。
說來可憐,繼年長的兄姐和年幼的弟弟都從太學畢業,紀成頻頻為長平帝和清河郡王世子跑腿,無暇學業、華陽長公主年初在新修的華陽公主府成婚,離開太學,紀明通已經成為太學中年紀最大的學生,沒有之一。
守在門外的宮人聽到紀明通憤怒的吼聲,相視而笑,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紀明通如此鮮活的模樣。
果然還是成郎君最了解公主,特意請來五殿下哄公主高興。
直到屋內的笑鬧聲徹底散去,紀明通的宮人才輕輕敲在門框處,“公主,宣威郡主給您帶了東西。”
“拿來”紀明通高聲道,“再端兩盞溫水。”
守在門口的宮人立刻去茶水房取溫水,捧著木盒的宮人徑直進屋,“宣威郡主將東西交給臣便轉身離開,臣沒能留住郡主。”
披頭散發捧著發冠的紀新雪聞言,立刻想到在封地時,宣威郡主對他和虞珩的種種誤會,臉色逐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