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青竹才硬著頭皮繼續煩人,“送東西的仆人反復強調,花籃中的每個花骨朵都是平國公和金明公主親自挑選。請郡王及時欣賞,莫要辜負平國公和金明公主的心意。”
又過許久,緊閉的房門才突然打開。
虞珩衣衫凌亂的靠著門框,頸側隱隱可見細密的汗水。雖然眼神兇狠的如同正值饑餓狀態的野獸,語氣卻極冷淡,“花籃。”
“您”
觸碰到虞珩的目光,青竹立刻咽下想要勸虞珩身上有汗別吹風的話,轉身朝院子外跑去。
花籃只有成年男子的兩個巴掌大,里面有月季、茉莉、牡丹全都是冬月里要在暖房嬌養才能開花的品種。
虞珩以右手拖住花籃,左手粗暴的抓住嬌嫩的花瓣往外拽。
青竹立刻低下頭,生怕多看兩眼飄蕩的花瓣,也會變成殘花。
沒有花瓣的遮擋,花籃側壁的綠色布條忽然變得顯眼起來。
虞珩以手指勾斷布條和花籃之間的絲線,成功找到紀成的仆人特意強調的心意。
展開整齊折疊的布條,四個歪扭的大字引入眼簾。
快來
救命
看痕跡,是以燒焦的炭條匆忙寫下。
字跡丑得無法分辨是不是紀成親手所寫。
虞珩目光沉沉的盯著布條看了半晌,忽然撿起腳邊的花籃,仔細檢查發現布條的地方。
“送花籃的人是男仆還是女仆”
青竹愣了下才答話,“男仆,是經常在平國公身邊伺候的悅鳴。”
可惜花籃是以極細的竹條編制,虞珩挑開連接布條和花籃的細繩時,細繩就順著竹條間的縫隙消失,沒在花籃中留下任何痕跡。
布條是極細密的錦緞,只有寬闊的一側有撕裂的痕跡,原本應該是方手帕。
虞珩朝著太陽的方向,高舉手中的半個帕子,沒在空白的地方看到任何針眼或線頭。
然而因為帕子中央栩栩如生的白鶴,他仍舊無法肯定,帕子整齊的隱藏在花籃內側時,是綁在花籃上,還是縫在花籃上。
如果是紀成用帕子給他傳信,已經匆忙到用木條燒炭寫字的程度,肯定沒有時間找針線,以縫制的方式將帕子固定在花籃內側。
虞珩暗自咬牙,為自己的粗心懊悔。
他思索紀成可能會遇到的麻煩,問道,“他們在哪個位置的莊子游玩周圍都是誰的產業。”
青竹不假思索的道,“在金明公主的溫泉莊子,周圍有懷安公主、靈王、承恩侯府”
“夠了。”虞珩打斷青竹的話,“吩咐人備馬,我去換衣服。”
如果是承恩侯府的人意外發現紀明通和紀成的事,確實是個大麻煩。
脫下凌亂的長袍換上玄色騎裝,虞珩身上難得外露的兇悍反而盡數收斂。只是強行壓制的情緒終于徹底平息,連帶著他的想法也變得平和許多。
即使傳信的人不是紀成,他也只是白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