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臉將荷包扔到紀成胸前,“送花籃的仆從暗示我花籃有異,我在里面發現半截帕子。”
紀成聞言,眉宇間除了尚未完全消散的詫異,又多幾分茫然。
“是悅鳴親自去送花籃我沒交代”
他盯著半截手帕上的黑色痕跡,忽然生出頭皮發麻的感覺,啞聲道,“這是明明的帕子。”
悅鳴雖然跟在他身邊多年,算是他的心腹,但并非最親近的人。會將紀明通的吩咐當成他的命令,沒有特意詢問他,也屬正常。
可是,紀明通為什么要
紀成猛地攥緊帕子。
以紀明通的敏銳程度,大概率無法發現他和虞珩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雖然嬌憨天真,看上去極好騙,但最能分出親疏遠近。
指點紀明通的人,在紀明通心中的地位必然不輸紀成,甚至超過紀成,才能說服紀明通在瞞著紀成的情況下,以紀成的名義做事。
剛在花籃中發現半截手帕的時候,虞珩就想過手帕和手帕上的字跡并非紀成所為的可能。
趕來莊子的路上,虞珩幾乎考慮到所有容易疏忽的地方。
也許是清河郡王世子發現他和紀成最近總是有恰到好處的理由,同時躲避相親宴,所以想要試探他和紀成。
有人發現紀成和紀明通的秘密,但不能完全篤定。想通過對他的試探,推測出更多的內情。
最糟糕的莫過于他對紀新雪妄念被人察覺端倪,這個人同時發現紀成在幫他遮擋妄念,試圖通過紀成試探他。
虞珩唯獨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可能。
是紀明通假裝紀成求助。
原來是他想得太復雜,只是紀明通想將他從長安公主府叫出來而已。
能使喚得動紀明通的人,以兩只手就能數得過來,長平帝、蘇太后、蘇太妃、紀敏嫣、紀璟嶼、紀靖柔、紀新雪
虞珩狠狠推開擋在他面前的紀成,大步跑向馬房。
他要立刻回長安
“虞珩”紀明通遠遠看到紀成被虞珩推的踉蹌,眉宇間涌現惱怒,大步跑到紀成身邊,仔細檢查紀成有沒有受傷。
紀成從后面抱住要去找虞珩算賬的紀明通,眉宇間的慌亂和愁緒幾乎要化為實質,低聲問道,“是誰讓你以我的口吻給虞珩送信”
紀明通聞言,眼中的惱怒頓時熄滅。
“他是因為這件事打你”她心虛的問道。
“沒打,是我擋住了他的路。”紀成連連搖頭,如果他發現長平帝利用虞珩,成功試探出他對紀明通的心思。別說推人,他能提刀追著虞珩從長安東門跑到西門。
紀明通終究還是沒扛住紀成的詢問和催促,小聲道,“是阿雪,阿雪讓我以你的名義在今日將虞珩叫出長安。”
“五殿下啊。”紀成遙遙望向長安的方向,竟然不知道該為虞珩松口氣,還是給虞珩點盞長明燈。
還沒離開莊子的范圍,虞珩就遇到從長安公主府趕來的左衛。
虞珩的馬速絲毫未減,不愿意在路上耽誤任何時間。
報信的左衛見狀,只能掉頭繼續追虞珩,大吼道,“殿下忽然帶顏女郎返回公主府,直奔瓊花院。”
馬鞭狠狠甩在半空,發出響亮的聲音,已到極限的駿馬再次加速,飛揚的馬尾透著前所未有的急迫。
虞珩竟然仗著的千里良駒,將公主府左衛和金吾衛都遠遠的甩在身后。
要不是安國公主府的騎隊剛出城不久,守門的千牛衛險些將虞珩等人當成刺客。
守在瓊花院外的青竹聽到由遠及近的喧鬧聲,似有所感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