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已經駕崩多年的焱光帝,對大多數朝臣來說都是只有麻煩,幾乎沒有利益的事。
畢竟真正與焱光帝有深仇大恨的朝臣,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百姓和朝臣的行動力,卻與產生某個念頭的難易程度截然相反。
百姓憎恨焱光帝,只會在口頭念叨。
他們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里有時間能浪費在遙不可及且無法撼動的人身上
朝臣卻不同,只要能令他們有必須做什么事的理由。哪怕現有的外在條件尚且不足以做成這件事,朝臣也會想盡辦法的創造出更多的外在條件促成這件事。
即使有民心支持,想要搞焱光帝,仍舊需要分量足夠重的背鍋俠,給朝臣必須廢焱光帝的理由。
世家和前朝余孽是最好的人選。
紀新雪的眉眼逐漸恢復平靜。
他愉悅的放下玉盞,問道,“英國公府的人有沒有找你”
虞珩嗤笑。
怎么可能不找他
即使他告訴祁十五郎,要去祠堂供奉祖宗,至少五日不會見到外客,祁柏軒仍舊在第二日親自到安國公主府看望他。
“我沒見他,林將軍也沒告訴我,他們聊天的內容。”虞珩握住紀新雪的手把玩,藏在睫毛下的瞳孔中滿是冷漠。
無論林釗再怎么討厭祁柏軒,只要祁柏軒真心實意的問候他,林釗都不會一字不提。
紀新雪見狀,立刻彎腰去尋虞珩的視線,如同粘人的小貓兒似的吻了過去。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會心疼。
直到親手解開系死扣的腰帶,紀新雪才驚覺事情的發展再次超出他的預期。然而他醒悟的太晚,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與此同時,鳳翔宮中的長平帝也沒有入睡。
他熟練的翻身坐起,掀開床帳,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
很好,仍舊沒有任何光亮。
守在外間的松年聽到動靜,立刻踩著軟底鞋過來查看情況,“陛下,您可是在雪地中吹太久的寒風,身體不適”
松年仔細回想在寧靜宮中發生的種種事,眉心間的褶皺越來越深刻。
沒有任何異常。
但陛下確實是從在寧靜宮的時候,忽然變得沉默怪異。
上次陛下整宿沒睡,反復問是否天亮的時候,還是五殿下和襄臨郡王突然在大朝會請求按照婚約成婚那日。
如果再往前追溯,恐怕要數到陛下還是嘉王的時候。
松年不明白,有什么變故在長平帝心中能與紀新雪和虞珩的兩情相悅媲美。
長平帝冷哼了聲,靠著堆疊的被褥閉目養神。
閉上眼睛是紀明通和紀成,算不算身體不適
不知過去多久,長平帝終于開口,“等會開宮門,你親自去清河、不,去信陽郡王府,讓信陽郡王府擬定與寶珊適齡的郎君。”
松年愣住,下意識的道,“吉昌公主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