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殿下恩典。”林釗一本正經的謝恩,起身后,眼觀鼻鼻觀心的肅立在虞珩身側,如同正在大朝會面見長平帝。
然而祁柏軒不知道是遲鈍,還是故意。
任憑林釗如何表演,他都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在原地,如同茶樓客人看說書人似的看向林釗和紀新雪的目光深處唯有冷漠。
紀新雪挑起半邊眉毛,忽然有些后悔。
若是早知道祁柏軒如此不識相,就該讓虞珩等會兒再來,他才方便給祁柏軒個下馬威。
即使英國公和崔太師在這里,寫進律法的規矩也不會改變。
三品朝臣就是要給有親王或公主爵位的皇嗣行大禮。
跟在紀新雪身后的春曉茫然的對林釗眨眼睛,沒能立刻明白對方的眼色是什么意思。
上茶
這里是安國公主府,若是他搶青竹和紫竹的差事,回頭兩人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紫竹為人憨厚,最多給他些臉子看。
輪到青竹,恐怕要扒他層皮。
在安國公主府,他只需要時刻注意殿下對,時刻注意殿下
春曉眼中閃過醒悟,厲聲呵斥道,“鴻臚寺卿,為何對殿下不敬”
祁柏軒慢吞吞的轉頭看向點到他名字的人,眼中的冷漠絲毫沒有改變。
因為他的態度過于坦然,春曉下意識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林釗的意思,頓時腿軟的厲害。全憑跟在紀新雪身邊見多識廣的閱歷保持冷靜,額頭快速覆蓋細密的汗水。
花廳內窒息的沉默非但沒有被春曉的厲聲呵斥打破,反而變得更加詭異。
就在紀新雪以為祁柏軒會頭鐵到底,準備拂袖而去的時候,祁柏軒終于移開盯著春曉的目光。
他轉頭看向紀新雪,“殿下想要臣如何行禮”
紀新雪沒說話,鳳眼無聲變得圓潤。
縈繞在他心間的不是氣憤,是難以置信。
怎、怎么會有如此拽的人
即使是長平帝剛登基,他還只是運氣好的安武公主時,目下無塵如蔣家人,也只是試圖用規矩束縛他和兄弟姐妹,從未明目張膽的以違反規矩的方式挑釁皇嗣。
如今世家的處境遠遠比不上當年的蔣家,祁柏軒憑什么比蔣家人還囂張
虞珩握緊紀新雪的手,一本正經的道,“按照律法,三品以下的朝臣見到親王、公主時,應該行大禮。”
“嗯”祁柏軒眼中浮現明顯的疑惑,又轉頭問林釗,“真的”
林釗無論有什么想法都不會拆虞珩的臺。
他立刻肅容點頭,語氣暗含責怪,“郡王怎么會騙您。”
紀新雪垂目陷入深思。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祁柏軒已經與他腦海中根據日積月累的印象,腦補的形象出現巨大的差異。
他以為能哄得魯國公主傾心,籠絡年幼的虞珩明明被英國公府欺負的遍體鱗傷,卻仍舊對英國公府揣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