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的表情同樣變得僵硬,他目光發直的凝視祁柏軒臉上堪稱猥瑣的笑容,不動聲色的退步擋在紀新雪和祁柏軒之間,又追加許多名酒,暗自給林釗使了個眼色。
林釗輕咳一聲,順便帶走屋內的所有仆人。
他受的震撼半點都不比紀新雪和虞珩少。
哪怕已經看過祁株寄給虞珩的信,在他的印象中,祁柏軒仍舊是當初令魯國公主一見傾心的翩翩佳公子。
怎么會
因為虞珩終于找到正確的聊天方式,祁柏軒的冷淡和傲慢頓時退卻,看向虞珩的目光不僅透著親熱還有幾不可見的討好,似乎是因為害怕虞珩突然改變主意,不給他美酒。
他起身攬住虞珩的肩膀,終于順暢的說出來意。
“我與你阿娘約定要生死同衾,早晚都會去皇陵陪她,她如今已經是魯國公主,我什么時候才能是駙馬”
紀新雪再度端起茶盞,眼中皆是對魯國公主的同情。
好家伙。
連死人都不放過。
絕
他已經開始思考,如果虞珩沒能忍住,對祁柏軒大打出手,要不要換個思路,先對英國公府小懲大誡出氣,然后從崔氏想辦法達成目的。
感受到肩膀的手掌,虞珩的身體陡然變得僵硬,他安靜的聽完祁柏軒的話,目光逐漸深沉,“陛下只追封外祖母和阿娘,沒提起阿耶。”
祁柏軒滿不在乎的擺手,笑著道,“阿耶告訴我,楚泰山大人已經是秦國公主駙馬,你與禮部打個招呼,讓他們別忘記我。”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虞珩冷笑。
祁柏軒察覺到不對勁,忽然抬頭看向虞珩時,虞珩已經恢復平靜,他低聲道,“外祖父已經逝世多年,又沒有族人在世,宗人府和禮部才會這般痛快。我為阿耶請封駙馬,要先經過宗人府的同意、然后與禮部商量、再經過陛下的同意,讓禮部和欽天監算合適的日”
祁柏軒聽的頭痛,不耐煩的打斷虞珩還沒說完的話,“你記住你阿娘的遺愿,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就行。我回去看看你祖母,你有時間也多回去走動,別忘記與誰是一家人。”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府痛飲虞珩送他的美酒,根本就不在乎英國公交代他的事能不能辦成。
虞珩垂目應是,親自送祁柏軒離開。
紀新雪坐在原位沒動,抬手掩蓋緊貼在臉上的痛苦。
如果早知道用幾壇美酒就能讓祁柏軒放下與虞珩的陌生,暴露本性,他一定會阻止虞珩給祁柏軒送酒。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離譜的人
眼角余光發現去而復返的人,紀新雪立刻撲過去,緊緊抱住受盡委屈的虞珩,恨恨的道,“英國公府在焱光朝得意那么久,隨便就能抓出數不盡的把柄。我們先出口氣,然后從崔氏找突破口。”
他委實不忍心再見到虞珩在祁柏軒身上浪費時間。
虞珩摟緊懷中的人,心中的煩悶如流水般盡數褪去。
祁柏軒是這樣的人,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阿雪,都是好事。
他能盡快通過祁柏軒知道外祖母和阿娘的亡故是否有內情,阿雪也能通過祁柏軒早些找能引誘英國公府的突破口。
用過午膳,虞珩已經能良好的接受,他的生身父親毫無預兆的在紀新雪面前丑態百出的事。
相識多年,阿雪早就見過他所有的狼狽和窘迫,他有自信,阿雪不會因為祁柏軒如何,改變對他的態度。
至于別人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