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曾何時叔祖父也是位寬和的長輩,竟然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被氣成炮仗,見不得半點火星。
因為已經人盡皆知的陽痿,清河郡王世子沒辦法再用令紀成大婚的方式安心,便將目光投向躲在角落發呆的紀明通。
長平帝低聲道,“年尾讓敏嫣和靖柔帶著明通多走動。”
由于紀成拼死抵抗,清河郡王世子終究還是沒有帶走紀成。
長平帝直白的表示,紀成可以去安國公主府小住不回清河郡王府,但不能與紀明通見面,也不許通過虞珩和紀新雪給紀明通傳任何消息。
紀成依依不舍的看向紀明通,只看了一眼就被清河郡王世子擋住視線。他倒退兩步,立刻推著已經由太醫處理過腳傷的虞珩離開。
紀新雪深覺長平帝是在釣魚執法。
他和虞珩是餌,紀明通和紀成是魚。
只要魚咬餌,長平帝就有理由懲罰再付犯錯的魚。
同樣,紀明通和紀成也是餌,他和虞珩也是魚。
只要紀明通和紀成通過他和虞珩再度犯錯,他和虞珩就無法逃脫再度落水的命運。
不愧是阿耶,明明是對紀成網開一面卻不動聲色的用另一張大網將四條魚都囊括其中。
寢殿內安靜許久,長平帝才看向紀新雪,吩咐道,“帶明通回宮。”
沒等紀新雪應聲,紀明通已經小跑到長平帝面前。
她昂著頭問道,“阿耶還與我生氣么”
長平帝揉了揉紀明通的發髻,漫不經心的接住落地的鳳釵,答道,“只要你別再明知故犯,我就不生氣。”
“嗯。”紀明通鄭重的點頭,“阿耶要說話算數。”
長平帝沉默半晌,才在紀明通鍥而不舍的注視中應聲,“君無戲言。”
走出房門,紀新雪忽然覺得寒風徹骨,連忙拉住大步往前走的紀明通,將斗篷分給她一半。
雖然紀明通身上有斗篷,但有一種冷,叫做弟弟覺得姐姐冷。
紀新雪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觀察紀明通的表情,忽然開口。
“紀成是什么時候開始吃藥”
“半年前。”
“你們有沒有嗯”
“什么”
“咳咳、有沒有魚水之歡”
“沒有。”
紀新雪拍了拍紀明通的手臂,配合紀明通的速度,默默加快步伐。
他知道紀明通和紀成始終沒有越雷池半步,因為紀明通始終在猶豫,要不要吃藥,吃哪種藥。
這些話是故意說給跟在他們身后的金吾衛聽,討好長平帝。
回到熟悉的寢宮,紀明通的情緒再度崩潰,猛地撲進紀新雪的懷中大哭,哽咽道,“阿雪,我好難受。”
紀新雪嘆了口氣,沒能說出任何安慰的話。
他能理解紀明通的難受,卻不能如從前那般,輕而易舉的替紀明通解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