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藥到手,紀新雪又對紀成囑咐一番。
翌日,紀成換了身色彩格外燦爛的新衣服,與衣服顏色截然相反的是他鐵青的臉色。
“五殿下和襄臨郡王已經查出曾在金吾衛、羽林衛、千牛衛和京郊大營任職的劉山等人。”紀成板著臉環顧四周,“我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說不說”
余音散去,牢房中只剩寂靜。
大多數刺客保持原本的姿勢,平日越來越不老實的人或是翻身或是抬手捂住耳朵挑釁紀成。
紀成難得沒動怒。
他垂下眼簾,語調冰涼冷靜,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你們如果在五殿下和襄臨郡王徹底查清這件事內情之前招供,讓我有機會在陛下面前討賞,我就求陛下饒過你們家眷的性命。”
仍舊沒人肯應聲。
良久后,紀成忽然抓起腰間的玉佩,狠狠的砸向欄桿。
剔透的玉片立刻散開,即使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也能通過水頭和大小看出玉佩的價值。
至少千兩,上不封底。
“還是不肯說留你們有什么用”紀成拽下斗篷狠狠地慣在地上,揚起漫天的塵土。
“來人”他頂著已經完全扭曲的臉對面無表情的金吾衛大吼,“給他們編號我每天抽出三個人賜死”
話畢,紀成立刻轉身離開,沒給刺客任何窺探他神情的機會。
門外的紀新雪無奈扶額。
要不是有平國公的身份加持,紀成的表演只能打兩分。
嗓門夠大,加一分。
吐字清晰,加一分。
滿分一百分。
紀成對紀新雪和虞珩揚起大大的笑容,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
“非常棒”紀新雪豎起大拇指。
虞珩點頭,“不錯”
紀成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更加燦爛,主動拉著紀新雪的手臂往外走,語氣又輕又快,“快告訴我晚上應該如何表現,我下午提前練練。”
紀新雪順著手臂的力道加快腳步,哭笑不得的感慨,“沒想到你會對審問刺客如此上心。”
落在后面的虞珩若有所思的看向紀成的后腦。
虎父無犬子。
叔公任大理寺卿多年,紀成對審案感興趣也很正常。
等到這件事過去,他替紀成去求陛下,在刑部討個職位,起碼不會再輕易被打發出長安。
紀成笑而不語。
只要別在讓他整理看不完的卷宗和名冊,別說是審問刺客,就算是讓他去狗盆里搶骨頭都行
金吾衛的效率一如既往。
半個時辰后,每名刺客手臂上都多了個寫著編號的布條。
也有日益放肆的刺客故意找不痛快,金吾衛剛離開,他就當著金吾衛的面摘下手臂處綁著的布條扔出去。
代價是失去上衣,手臂也多了個紋身。
其余蠢蠢欲動的刺客見狀,皆手口并用的拽緊布條,并將平國公可以逗,金吾衛不可以。牢記于心。
太陽落山時,紀成回到牢獄。
他陰惻惻的盯著刺客們冷笑,主動在雙眼處蒙上布條,蹲在金吾衛搬來的木箱前隨手拿起三個木球。
紀成依次查看木球上標記,眉宇間盈滿未曾隱瞞的狠厲,“六、十八、二十一,給他們喂藥,明日拖走。”
金吾衛雙手接過木球。
刺客們表面對紀成的行為毫不在意,實際卻用各種方式立刻查看系在手臂的布條,確定記憶是否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