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從小就因為安國公主府,在虞氏中享受各種優待的緣故,虞風對安國公主府和虞珩天然的親近,絲毫不弱于對虞氏的感情。
他已經猶豫三年,終究還是決定以逃跑的方式,斬斷虞氏和安國公主府的聯系。
傳承千年的世家,如同數歷枯榮的古木,有枯有榮才是正常。
只要他這支留下血脈,虞氏就不會斷絕。
再過三代,未必不能再度由衰轉盛。
已經沉默許久的紀新雪眨了眨眼睛,低頭端起茶盞。
不愧是能茍近千年的世家,既沒節操又敢騙。
有把柄被前朝余孽握在手心。
寫了篇狗屁不通的異域故事給虞珩,自喻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實牛。
察覺到有被當成炮灰的風險。
又寫信給虞珩,聲稱證據在手,暗示虞珩可以合作,只提出個設想,就指望虞珩為他們脫罪。
還好虞珩冷靜機智,從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小時候被祁氏騙的多慘,如今對待虞氏的時候,心就有多硬。
虞珩通過虞風證實懷疑,確定虞氏是不靠譜的墻頭草,反而痛快的應下虞然的要求。
他抽空和虞然見面,親口承諾會徹查刺客之事,絕不會忽略任何線索,冤枉好人。
虞然果然只是干巴巴的回幾句場面話,仍舊沒任何前朝余孽或世家親自安排刺客的線索。
正月十四,刑部大牢中的刺客全部招供,十五的供詞全面的令人想不在意都難。
紀新雪和虞珩對著鋪滿桌案的文書靜坐一天一夜,終于做出決定。
按照十五的供詞結案,肅清長安城防即可,不再繼續調查。
然后將小吏家族的隱患不動聲色的透露給朝臣,慫恿朝臣出面改變小吏家族的現狀,廢除世家幾代人的布局。
世家接連遭受重創的時候,虞珩和紀新雪會更容易得到祁氏和虞氏的信任。不僅能進一步摸清世家還有沒有沒暴露的底牌,還能繼續他們原本的計劃。
從長平帝登基起,正月十五的宮宴就變成家宴。
只有宗室中格外得長平帝青眼的人,才有機會在這日入宮。
紀新雪和虞珩特意為此提前結案。
雖然只有極少部分人知道十五還活著,但紀新雪不想賭小吏的消息能有多靈通。他令十五偽裝成金吾衛隨他和虞珩回宮,直接將其投入金吾衛衙門,免得再起風波。
紀新雪和虞珩先去鳳翔宮給長平帝請安,提前將對刺客的調查結果和他們的決定告訴長平帝。
長平帝懶散的靠著椅背,仿佛不經意的道,“前幾日,鳳郎的堂妹及笄”
紀新雪愣住,沒想到長平帝會在聽到這么多重要的事之后,先關心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下意識的將事情往復雜的方面想。
阿耶該不會是與英國公府的人產生了同樣的誤會
紀新雪暗自提起警惕,若無其事的道,“祁鴻臚將請帖送到刑部的時候,我和鳳郎正忙著審問刺客,沒留意是什么請帖就送到各處。”
長平帝的笑意未及眼底,語氣難辨喜怒,“你們倒是陰差陽錯的做了件好事。如今整個長安都知道,英國公府的貴女正值適婚之年。恐怕幾年之內,都不會有比她更風光的女郎。”
紀新雪聞言,心越提越高。
怎么會在幾年之內,沒有比祁十三更風光的女郎
紀敏嫣三月大婚,紀璟嶼六月大婚。
嫡長公主和親王妃的婚事,難道還能不如國公府女郎的及笄禮風光
開什么玩笑
阿耶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難掩心虛的紀新雪下意識往前幾步,猶如幼時那般親昵的靠在龍椅旁,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三姐、四姐和寶珊都在這幾年及笄,場面怎么可能不如英國公府女郎的及笄禮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