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女郎的及笄禮,紀成赴宴,紀明通主動留在宮中。
今日的宮宴,紀成早早告假。
自從兩人分開之后,只在除夕宮宴時共處一殿,也沒有單獨交流。
對比死不悔改的紀新雪和虞珩,知錯能改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令人不心軟
“想去安國公主府就去,我也沒說不許你去。”長平帝笑道。
紀明通仍舊搖頭,眉宇間浮現淡淡的惆悵。
她沒有懷疑長平帝是在釣魚執法,只是怕自己不爭氣,真的在遠離長平帝的地方見到紀成,會情緒失控。
紀新雪忍住想要替紀明通解圍的想法,默默捂住嘴。
只要紀明通的心仍舊系在紀成身上,早晚都要過長平帝這關,誰都幫不了她。
他貿然開口,反而會害紀明通走更多的彎路。
長平帝仔細打量嬌憨的掌上明珠,眼底極快的閃過不舍,啞聲問道,“你看定北侯府的李金環如何”
“不如阿雪白皙。”紀明通想也不想的道。
長平帝哂笑,似嗔似怨的瞥了眼紀新雪,又問,“鳳郎的伴讀,張思儀,出身禮部尚書所在的張家,如何”
“不如迢北郡王英武。”紀明通搖頭。
長平帝并不在意紀明通的挑剔。
做不到處處如意,怎么配稱為如意郎君
“兵部侍郎的嫡孫,呂六郎如何我聽聞他在北疆時,有玉面將軍的美稱。不信,你問鳳郎。”
虞珩在左邊長平帝,右邊紀新雪的注視中,神色自若的點頭,評價道,“既有韓悅之貌,又具劉斐悍勇。”
長平帝眼角的笑意稍淡。
韓悅和劉斐皆是前朝武將。
傳聞韓悅美勝天仙,若不佩戴惡鬼面具上陣,不僅會令敵軍心神搖曳,就連早就見過他容貌的人也會走神,是正史、野史皆花費大量篇幅肯定的美男子。
劉斐則是以兇悍聞名,能分尸絕不砍頭,可以血濺滿地絕不會一擊斃命,極能帶動士氣。
長平帝作為皇帝,能容得下如同劉斐的臣子。
然而作為父親,他委實難以接受這樣的女婿。
不學無術的紀明通絲毫沒察覺到虞珩的仗義,她眨了眨眼睛,悶聲道,“玉面將軍有阿兄脾氣好嗎”
長平帝聞言,順勢放棄這個人選。
“柳國公的嫡次子如何他自小弓馬嫻熟,最得弟弟妹妹的喜歡。本要去北疆爭個前程,因他嫡兄意外亡故,才不得不留在長安。”
紀明通的眼睛越來越亮,迫不及待的道,“我知道這個人,宣威阿姐說他活不好。”
“什么”長平帝和紀新雪同時開口追問,弧度相似的鳳眼中滿含一模一樣的戾氣,“宣威怎么知道他活不好”
“試過,所以知道。”紀明通捂住不知不覺間已經浮上緋紅的臉頰,中氣十足的道,“你們千萬別往外說,宣威阿姐告訴我,柳國公的嫡次子特別磨嘰。他要是發現有別人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找她的麻煩。”
虞珩忽然覺得有點冷,默默看向墻角的火盆,正好與不知何時睜眼的莫岣對上目光。
長平帝暗自記住柳國公的嫡次子,自然而然的提起下個備選,“大理寺少卿的嫡長子為人隨和,性格與你阿兄差不多。”
紀明通搖頭,“優柔寡斷,沒有鳳郎果決。”
“戶部尚書的幼孫輕易不會被他人動搖想法,難得的俊朗兒郎。”
“執拗倔強,不如阿兄溫和。”
“溫成伯的長孫聰慧堅韌,既能體會他人的難處,也不會委屈自己,年輕郎君中少見如他這般灑脫的人。”
“不好,沒有鳳眼。”
雖然長平帝準備的人選夠多,但以紀明通喜怒無常的挑剔方式,委實難以有堅持超過兩個呼吸的郎君。
以至于長平帝無人可說的時候,紀新雪只記住活差還不許別人提的柳國公嫡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