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嫡系
祁延鶴、崔青浦和鄭明玉是世家嫡系,他們的父母自然也是世家嫡系。
獄卒被大理寺少卿難看的臉色嚇得瑟瑟發抖,聲音忽然變小,“祁延鶴的母親是中毒身亡。崔青浦的母親發現亡故時,渾身都捆著布條,左臂骨折,身體已經徹底僵硬,死因需要等仵作來看。與她同獄的人說,她無法接受崔青浦的死訊,當場發癲,她們不忍心看到她傷人傷己,才會撕下裙擺,將她綁起來。鄭明玉的母親是用藏起來的玉簪自殺,同樣是發現的時候,已經徹底僵硬。”
大理寺少卿冷笑,“他們的父親又是怎么回事”
“崔青浦的父親原本正因為兒子的暴斃消沉,忽然聽聞妻子也亡故,說了些不正常的話,突然撞墻鄭明玉的父親看到崔青浦的父親撞墻之后,不知從何處拿出匕首,忽然朝鄭氏家主沖了過去,其余人勸阻他的時候,失手將匕首懟進他胸膛。”獄卒搖了搖頭,眼中的懼怕更加濃厚。
兩天死了八個人,兩個一家三口,一個母子。無論怎么看,都像是中邪。
尤其是發生在大理寺牢獄這等,經常有人亡故的地方。
如何能令人不多想
“還有一個人”大理少卿猛拍大腿,“祁延鶴的父親如何快去讓人將他單獨提出來”
他的眼界遠勝獄卒,即使遇到這等能稱得上是詭異的事,也不會下意識的往鬼神靈異方面想。
人心永遠比鬼怪可怕,這分明是殺人滅口
他們一定是知道世家不想透漏的事。
獄卒被嚇得愣在眼底,結巴著道,“祁、祁副尉沒事他只是抱著咱兄弟的腿大哭,沒有尋死”
“快去”大理寺卿險些被不開竅的獄卒氣得昏過去。
之前沒尋死,也許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不代表現在、將來也不會尋死。
因為接連有人暴斃,大理寺牢獄慌亂整整半日。所有人都要重新面對羽林衛的搜身,牢房險些被挖地三尺。
祁副尉作為三個一家三口中唯一的活口,立刻變成重點審問對象。即使抱著祁柏枝的腰不撒手,也無法逃脫被羽林衛抬去刑房的命運。
就連英國公、崔太師等人,也因此受到大理寺官員的冷嘲熱諷。
要不是長平帝沒有下旨去英國公的爵位和崔太師的一品官職,大理寺官員甚至想要給他們上刑。
英國公和崔太師有護身符,暫時無需為審問發愁,如鄭氏家主和虞氏家主這般同為世家家主卻沒有護身符的人,順理成章的成為出氣筒。
整個家族都沒有官職的虞氏,更是首當其沖。
除了始終被單獨關在小獄中的虞風一家,上至家主,下到五代旁支,皆沒能逃過酷刑。
可惜突然擴大范圍的審問,沒有讓大理寺官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所有知情人都堅持原本的供詞,對所做惡事供認不諱。聲稱是因為皇命不得不從,不得已作惡。
自古忠義難兩全,他們選擇了忠。
原本什么都審不出來的人,哪怕情緒崩潰,故意按照主審的引導胡言亂語,以求不再受折磨,也從細節之處透露出他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紀新雪和虞珩偶爾翻看從鳳翔宮分到玉和宮的文書,不禁驚訝世家的團結和硬骨頭。
不僅養尊處優的世家家主們,在長平帝欽點的主審官堪稱折磨的審問中,完全按照商議的內容招供,沒透露半分實情。
即使是此前幾十年長安公認的廢物祁副尉,也能在先喪子又喪妻的情況下,扛住大理寺的刑訊。
如宜筠郡主這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竟然也口口聲聲的稱相信夫君,事關先帝,能理解夫君的隱瞞。
大半個月之后,病去如抽絲的長平帝終于能強撐病體,處理世家對焱光帝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