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有資格參與小朝會的朝臣、有差事在身的紀靖柔、主審世家官員、反省多日的紀新雪和虞珩都叫去鳳翔宮。
面對長平帝期盼的目光,負責平息流言的紀靖柔滿臉愧疚的跪地,低聲道,“阿耶息怒,兒臣”
不行,根本就找不到求長平帝饒過她理由。
經過她的不懈努力,原本只是在京畿流傳的傳言,以勢如破竹的姿態沖破山南兩道、關內道、河東道的壁障,快速席卷整個虞朝。
紀新雪輕咳一聲,以他能想到最委婉的語言,告訴長平帝,紀靖柔的無能為力。
長平帝的表情逐漸消失,看向藏在人群中的主審官員,沉聲道,“諸卿已經審問罪臣多日,可有他們污蔑先帝的證據”
五名被長平帝欽點的主審如同下餃子似的跪地,異口同聲的道,“臣有罪,請陛下息怒。”
經過他們的日夜不休的審問,自信已經挖出世家手中掌握的所有證據。為證明這些證據的真假。欽差們先后請六部尚書、九寺大卿核實證據的真假。
無一例外,都是真的。
啪
長平帝拿起松年端著的茶盞,狠狠的擲在地上,面色不善的看向六部尚書,“為什么不先稟明吾,再去核實”
紀新雪和虞珩偷偷交換眼色,老老實實的跪下背鍋,“阿耶的病情久久未見起色,兒臣怕阿耶因為此事惱怒,導致病情再度反復,又自作主張,用阿耶給兒臣的小印,應允六部尚書的折子。”
面對長平帝滿含怒火的雙眼,紀新雪像是被嚇破膽似的往虞珩身后縮了縮,口不擇言的道,“兒臣也沒想到,先帝居然能做出這等”
虞珩及時捂住紀新雪的嘴,按著紀新雪后背,齊刷刷的扣頭,只留給長平帝兩個漆黑又乖巧的頭頂。
沒辦法解釋,您直接罰。
良久的寂靜之后,長平帝的目光依次在紀靖柔和并排叩首的紀新雪、虞珩身上劃過,落在六部尚書身上,“你們、是親自去核實的證據”
六部尚書齊刷刷的跪地。九寺領頭悄悄跪在后面。
這陛下有所不知,大理寺送來的證據裝滿十八個能裝下兩個成年男人的大木箱,他們又不是沒事可做的閑人,怎么可能親自去核實證據
聽到六部尚書的狡辯,長平帝的目光更冷,“你們將差事交給了侍郎”
尚書們吶吶點頭,眉宇間的無法掩飾的心虛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
有幸參與小朝會的六部侍郎立刻跪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隱藏身形。
少數仍舊沒有跪地的人見狀,皆悄無聲息的混入人群。生怕被值惱怒的長平帝留意,成為出氣筒。
“嗯。”長平帝平靜的應聲,“你們忙于軍、國、大、事,侍郎總有時間親自去核實證據了吧。”
發須皆白的老尚書絕望的閉上眼睛,開始思考裝暈致仕的可能性。
五殿下信誓旦旦的與他們說,先帝身為九五之尊,絕不會做通敵叛國的傻事。要求他們必須配合大理寺,找出先帝沒有通敵賣國的證據。只有這樣,才能掩蓋先帝弒父奪位的污點。
六部尚書深覺有理,特意交代侍郎,做不完的事,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做。
所以幾乎六部九寺的所有官員都參與了核實證據的過程。
愚民只是在流言的影響下,認定先帝弒父奪位、通敵賣國。
在朝臣眼中,這已經是證據確鑿、無法爭辯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