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對方鄭重的換上西洋風格的衣服,既深覺驚艷,滿足于第一個見到愛人不為人知的新面貌。又生出更深的妄念,想要立刻用最親密的方式,標記熟悉中透著些許陌生的愛人。
他們不喜歡對方身上有任何陌生的感覺。
一拍即合之后,兩人臨時改變中午再偷溜的計劃,連衣服都沒換,便去找紀月卿,教小姑娘如何幫他們隱藏行蹤。
然后徑直出宮,趕往最熟悉的安國公主府。
即使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他們也不想在情人節哄孩子。
再者要臉。
如今回想起來,紀新雪心中唯有慶幸。
還好他們要臉,被親爹堵在院子里抓白日宣淫和被親爹知道偷偷翹班,是社死和調皮的區別。
紀新雪面無表情的抬手扇風,試圖忘記仍舊存留在腦海中的畫面。
不能想,腿會軟。
可惜了兩套華服,已經被扯得不堪入目,幾乎與破布沒有區別。連昂貴的配飾沾滿奇怪的痕跡,如今只剩下摳寶石的價值。
他不得不承認,對比那兩套隆重程度不亞于太女禮服的西域華服,他們現在穿在身上的衣服,確實能稱得上低調才怪。
不能被家大業大、五代單傳的財神爺蒙蔽雙眼。
薔薇集市因西洋情人節而建,沿街的攤位和鋪子無論原本賣什么,在西洋情人節這天都是以異域風格的小玩意兒為主。
其中最受歡迎的莫過于新鮮的玫瑰花和薔薇花。
單支玫瑰只要兩個銅板,兩支薔薇一個銅板。
即使是最普通的長安百姓,也舍得花費,幾乎人人手上或鬢間都有一朵或數朵嬌艷鮮花。
紀新雪看著有趣,選了支半開的玫瑰放入虞珩胸前的口袋中,立刻感受到周圍人眼中的遺憾,緩緩揚起嘴角。
他的。
虞珩拿出顆金珠付賬,在紀新雪無奈的目光中,抽出數枝養在水缸中的玫瑰和薔薇,彎折、纏繞、熟練的編成花環。
小一是第一次見到有如此手藝的客人,好話不要錢似的恭維兩人,“郎君的氣度,半點都不像會這等偏門的手藝,難不成是為了給娘子驚喜,專門練習過”
因為這邊異域人比較多,他不確定帶著金色面具的客人是否也來自西洋,竟然還磕磕絆絆的說了幾句古怪的西洋通用語,贊嘆兩人情比金堅。
紀新雪專門學過西洋語言,連蒙帶猜,居然也聽懂了,脖頸連帶著耳側快速蔓延薄紅。
怪不得沿路走來,只有這家客人最少。
小一真的知道,他在用蹩腳的西洋話,稱贊他的客人龍精虎猛、夜夜笙歌嗎
紀新雪只是走神的功夫,虞珩手下的花環已經徹底成形。
哪怕是有些挑剔的人,也不能說虞珩手中的花環不精致,他甚至記得先用鋒利的小刀細致的削掉所有尖刺。
小一說的沒錯。
虞珩肯定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紀新雪立刻想到前些日子在虞珩手上看到的各種傷痕。
那時虞珩說是與金吾衛切磋時所傷,紀新雪就沒放在心上,以為金吾衛又在試新武器。如今想來,分明是被花刺劃傷。
他彎了彎腿,等虞珩為他帶上花環,心像是被小貓用肉墊扒拉似的癢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