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極為相似的眼睛再次對視,向上看的眼眸中憤怒與委屈參半,向下看的雙眼卻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誰都沒打算先移開視線。
反倒是四娘子于心不忍,主動拉著紀新雪的手,擋在紀新雪和嘉王中間,對紀新雪道,“阿耶說的是,這等粗糙劣質的茉莉,怎么能配得上王府的縣主”
四娘子驕傲的抬起下巴,面對本就比她矮了近一頭的紀新雪就只能垂著眼皮看人。
自上而下的打量紀新雪,四娘子忽然覺得心中煩悶,涌上股說不出的怒火來。
這是她的庶妹,怎么能寒酸成這樣。
除了腰間的禁步還算能入眼,頭上的珠釵和身上的衣服甚至不如她賞給侍女的舊物。
沖動之下,四娘子想也不想的道,“回頭我讓人將我院子里的彩云月季送到你那。”
話剛出口,四娘子就后悔了。
去年德婉公主家的表妹生辰邀請她去玩樂,她見德惠公主發髻間簪的花格外好看,回府后廢了好大的功夫,幾乎將私房錢用盡,才得來那盆彩云月季。
精心養育了半年多,才得六個花骨朵,還是彩云月季中最為罕見的月白色到石青色的漸變。
她還一朵都沒簪過
紀新雪立刻察覺到四娘子眉目間的悔意,善解人意的拒絕,“彩云月季嬌貴,放在我那里未必能養活,還是四姐留著吧。”
能讓四娘子都覺得心疼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
聽了紀新雪的話,四娘子反而下定決心,要將彩云月季送給紀新雪。
彩云月季確實珍惜,對四娘子來說卻只是個稀奇。
四娘子房中有許多價值不輸彩云月季,甚至遠在彩云月季之上的寶物。
要不是她那段時間剛好惹得王妃不高興,也不必耗費私房錢,大費周章的去尋彩云月季,平白花許多冤枉錢。
紀新雪的話讓四娘子想到,她隨口給出去的東西,也許是紀新雪從小到大見過最珍貴的東西。
如此,她更不能出爾反爾。
四娘子將紀新雪的另一只手也握在手心,驕傲的像是只正在打鳴的小公雞。
“不過是盆花罷了,若是養死”四娘子眨了眨眼睛,咬牙道,“就是這盆花命里不該開,與妹妹沒有關系。”
紀新雪十動然拒,他又沒有養花的愛好,何必奪人所愛。
四娘子卻像是撞了南墻也不肯回頭的倔驢似的,拉著紀新雪的手就要去她院子里搬花,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當四娘子發現自己說不過紀新雪直接動手時,紀新雪才驚覺,他竟然沒有四娘子的力氣大,用盡全力也會被四娘子拖著走。
慌亂之下,紀新雪只能抱住身邊的柱子抵擋四娘子的蠻力。
被忽略半晌的嘉王瞇起眼睛,攬著紀新雪的腰將紀新雪提在手上,對四娘子道,“那盆彩云月季你自己留著,丑東西簪什么花。”
四娘子愣住,轉頭看向被嘉王困在腰和手臂之間,滿臉無辜的望著嘉王凌亂下袍的紀新雪,半晌后才回頭看向嘉王,貓兒似的圓眼中滿是淚水,狠狠的跺了跺腳,掏出袖口的帕子捂住臉,轉身往內院跑去。
細碎的抽噎聲順著晚風吹入嘉王和紀新雪耳中。
“阿耶罵我丑”
紀新雪眨了眨眼睛,艱難的以腰著力,側頭看向滿臉茫然望著四娘子背影的嘉王,掏出帕子捂住嘴角的幸災樂禍。
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開場人物還是很多記不住就別勉強,主要人物有戲份的時候,都會重新強調身份。
謝謝“越極境”、“奶激凌”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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