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霉菌的過程極為艱難,要有足夠的耐心,一點一點的攢夠黃色霉菌,還要費心思的想辦法讓霉菌轉為毒菌,始終保持毒菌的毒性。
后者遠比前者艱難。
紀新雪曾因為忘記給喂下豆子的雞和兔子做記號,第二天沒聽到雞和兔子的死訊,望著滿院肥美的兔子和精神抖擻的雞陷入深深的沉思。
從那之后,紀新雪再給雞和兔子喂豆子的時候,都會悄悄做點記號。想吃兔子和雞時,都是親自去后院選妃。
經過無數次失敗,紀新雪終于掌握霉菌轉為毒菌、保持毒菌毒性的各種關鍵因素。隔三差五的用后院的雞和兔子,實驗毒菌是否保持毒性。
紀新雪為了掩飾白墨院內的雞和兔子,不正常的損耗速度,只能克制口欲,極少安排全兔宴、全雞宴。又讓仆人們想辦法看護母兔生小兔,雞蛋孵小雞。
經常到紀新雪的院子里挼兔子的四娘子甚至認為,以紀新雪仿佛殺手似的養雞養兔方式和頻繁的吃雞吃兔作為,白墨院至今還有雞有兔都是個奇跡。
從白墨院第一次出現吃了豆子后蹬腿的兔子起,紀新雪就在想,如何才能用上他費盡心思培育出的毒菌。
他接觸不到焱光帝,更沒辦法給焱光帝下毒。
這事還得是嘉王或者德妃、蘇嬪才能有辦法。
紀新雪對焱光帝只有懼怕和憎惡,但他不能確定嘉王對焱光帝是什么想法,不能貿然和嘉王說,他在悄悄搞毒藥。
每次覺得快要忍不下去,紀新雪就會想起當年他和嘉王一同為焱光帝茹素祈福時,嘉王寫在宣紙上的忍字。
他必須冷靜,寧可白費功夫,也不能為焱光帝影響他和嘉王的父子情份。
不值得。
為了轉移注意力,紀新雪只有將心思放在進一步完善毒菌上。
萬一真的能用上毒菌,給焱光帝下毒的人肯定不能像他平時給雞和兔子喂豆子那樣,特意戴個厚厚的手套。
通常情況下,這種毒菌要在高溫二百八十度以上才能祛除。
要想個辦法保證下毒人的安全,這樣才能盡可能的避免下毒之事暴露。
于是紀新雪又開始研究能祛除毒菌的辦法。
他記得植物油可以祛除毒菌,卻記不清具體是哪種植物油。
好在虞珩已經能讓人做出芝麻油,他可以求虞珩再做些其他植物油,慢慢嘗試。
只用雞和兔子實驗也不是長久之計,就算焱光帝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焱光帝也比雞和兔子的體型大了十幾倍。
如果動手后沒立刻毒死焱光帝,肯定會惹來極大的麻煩。
紀新雪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在平鋪的宣紙上畫下只有自己才懂的符號。
要想辦法用更大的動物做實驗,繼續找可以分解毒菌的植物油,時刻注意嘉王對宮中態度
講學博士離開學堂后,張思儀立刻湊到紀新雪身邊,“縣主,崔青枝請長假了。”
紀新雪將毛筆掛回筆架上,配合的問道,“嗯,為什么”
要不是張思儀特意提起崔青枝,他都要將這件事忘了。
“我也不知道。”張思儀面露失望,他原本是打算朝紀新雪打聽這件事,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的自覺告訴他,崔青枝突然請長假肯定與紀新雪有關。
否則前幾日還身殘志堅,坐著輪椅也要堅持上學的崔青枝,有什么理由突然請長假
想不到答案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同時面帶嫌棄的移開目光,看向虞珩的座位,可惜是個空座。
虞珩將紀新雪送到學堂門口后就離開了,八成是被宗室的事絆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