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能日日祈禱焱光帝能早日駕崩。
駕崩之前千萬別再出幺蛾子。
朝臣們萬萬沒有想到,焱光帝雖然在年老的時候失去剛登基時的銳氣,但沒丟掉曾經的膽大包天。
焱光帝收到靺鞨叛變的消息后,竟然因為當初五座都督府內的大都督和都督對他的圣旨視而不見懷恨在心,不僅不處理這件事,還特意將消息隱瞞下來,不許長安官員知道這件事。
直到靺鞨南下連破七城,已經圍在薊州和平州外,焱光帝直接答應靺鞨的議和條件,在宗室擇位公主附帶豐厚的陪嫁送去關外,嫁給靺鞨可汗阿不罕真的長子。
靺鞨不再攻打薊州城和平州城,虞朝也不得讓靺鞨退出已經攻打下來的七座城池。
驟然聽聞這個消息,多位老臣氣得倒在地上,甚至有人情難自禁大哭先帝。
焱光帝對長安外的封疆大吏慫,怕正揮師南下的靺鞨,唯獨不將長安臣子放在眼中,當即下令將所有對他的政令有異議的朝臣都關入大理寺。
司空怒問焱光帝,“今日陛下對靺鞨不戰而降,豈不讓邊疆兒郎和百姓寒心來日突厥也效仿靺鞨南下,陛下如何應對若南詔也存復辟野望,陛下又要如何”
接連三問,讓焱光帝極為惱怒,想也不想的抓起御案上的茶盞朝著司空砸過去,“我是與靺鞨議和,不是投降”
好在焱光帝年老體弱,茶盞還沒到司空面前就無力的掉在地上,否則恐怕要血濺當場。
鬧的極為難看后,焱光帝和朝臣們都沒有議事的心情,最后不歡而散。
嘉王仔細回想上朝時的種種細節,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明顯。
松年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嘉王身側,“坊間百姓皆在議論靺鞨南下和圣人打算遣宗室女北上和親之事。五娘子派人送信回來。”
嘉王閉著眼睛伸出手,接過信封后放在身上,并不急著去看。
松年知道嘉王是在想事,去距離嘉王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等候嘉王的命令。
不知過了多久,嘉王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撕開手心的信封。
“遣人去莊子上接小五回來,讓敏嫣、靖柔和明通這幾天先不要去上學,免得被不長眼的人沖撞,告訴她們不必擔心,未必會”嘉王搖了搖頭,“罷了,不必與她們說這么多,告訴她們,就算是要和親也不會是她們。”
翌日一早,整宿沒睡的嘉王稍作休整,換了身衣服,再次前往皇宮。
莊子上的紀新雪也在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睜開眼睛,半刻都不想在莊子上多待。
回長安的路上遇到兩批人,分別是虞珩和嘉王府的侍衛。
雙方幾乎是同時到達城門,安國公主府的馬更好些,虞珩先見到紀新雪,嘉王府的侍衛略慢半步。
紀新雪正急著知曉有關靺鞨的事,見到虞珩后立刻下馬,讓虞珩與他去后面的馬車里說話。
虞珩還沒開始上朝,所得的消息都來自清河郡王世子。
他只知道靺鞨南下是真,焱光帝已經答應與靺鞨議和,準備送公主去和親也是真。
但朝臣似乎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正在與焱光帝據理力爭。
“薊州關和平州關都是易守難攻的險要之地,守軍和軍需都算充足。除非靺鞨不計代價的攻城,拿人命填天險,否則短時間內都無法攻破薊州關和平州關。”虞珩輕聲安慰面露愁色的紀新雪。
只要薊州關和平州關不告急,就不必急著送公主出關。
依照清河郡王世子的口風,這件事還有的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