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城外到皇宮的路途短暫,眾人只簡單交流幾句馬車便停了下來,他們肅容下車,隨新帝趕往先帝的寢宮。
新帝住進皇宮后因為避諱先帝,并沒有立刻住進虞朝歷代帝王居住的地方,之前讓各宮換匾的時候也唯獨沒有換先帝寢宮的匾。
在眾人的見證下,新帝點黎王、襄王和莫岣與他共同摘匾。
黎王仍舊無法從與皇位失之交臂的打擊中走出來,硬邦邦的道,“臣豈敢與陛下并肩”
新帝不理會黎王,看向襄王。
襄王覺得不僅新帝在看他,似乎所有宗親、勛貴和朝臣們都在看他,頓時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想要開口張不開嘴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想要如莫岣那般神態自然的走到新帝身邊,又覺得雙腿猶如被釘在地上般沉重,即使用盡全力也無法抬起。
新帝見狀也不強求,又看向兒女和宗室,“勞煩清河郡王世子,信陽郡王世子和襄臨郡王與我和岣兄共同摘下先帝所用的匾。”
襄王臉上的糾結化為怔愣,眼睜睜的看著被新帝點到名字的三個人越過他走到前方,臉上的失望越來越濃。
他也想
新帝似乎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突然轉頭看了過來,“襄弟,還不快來”
簡單的六個字在襄王耳中如同天籟,失而復得的襄王不再猶豫,迫不及待的朝著新帝的位置小跑過去。
黎王和新帝之間的齟齬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又沒只差一點就能登基。
當著宗親、勛貴和文武百官的面徹底封存舊匾后,新帝又點了幾名勛貴和朝臣,帶著這些人和協助摘匾的人進入寢殿,整理先帝的遺物。
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眾人才親自抬著木箱從寢殿內走出來。
紀新雪見到為先帝收拾遺物的過程結束,暗自松了口氣。
也許是他今日的裝扮過于成功,自從新帝帶著人進入先帝寢殿后,紀璟嶼和姐妹們就總是滿眼擔憂的看著他。
紀新雪要在勛貴和群臣面前維持被長安小朝堂臣子欺負的形象,只能不停對眾人做口型示意自己沒事。
可惜眾人看懂了他的口型卻固執的認為他是在故作堅強的安慰他們,眼中的擔心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濃郁。
要是新帝再不出來,紀新雪真的怕兄弟姐妹們會因為過于心疼他,去求蘇太后允許他先離開。
新帝看了眼兒女們的方向,請清河郡王世子替他掛上新匾,又請清河郡王揭下匾上蒙著的綢布。
翔鳳
虞朝歷代帝王所用的宮殿名字。
至此為止,焱光帝的葬禮才算是徹底結束,等到明年改元,焱光帝就會成為史書上冰冷的名字,任由后人評判。
眾人齊齊跪在地上高呼陛下的場面已經無法在震撼新帝。
他目光冷漠的劃過眾多漆黑的腦瓜頂,熟練的說著套話,讓朝臣們盡快回府休息,從后日起,大朝會和小朝會皆恢復正常。
眾人再次謝恩后才起身,等待金吾衛帶他們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