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拿來的鹽與紀新雪記憶中的鹽相差甚遠,顏色微黃,味道也不純正,雖然不至于有明顯的苦味,但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比起苦好像更接近于澀,顆粒也做不到如同雪花般細膩,大大小小很不均勻。
“皇宮已經連鹽都吃不起了嗎”紀新雪面露震驚。
“公主莫要亂說。”晴云滿臉不服,“這可是從江南送來的貢品”
紀新雪的表情逐漸轉為嫌棄。
他自己提純一下,都能比這份鹽精致。
為了驗證這個時代的鹽是不是與他熟知的鹽相同,紀新雪動手搭建了套可以簡易過濾、蒸餾的工具,試著用晴云拿給他的鹽提純。
因為紀新雪空有理論知識幾乎沒有實踐過,提純的過程格外漫長,經歷過無數次失敗后,紀新雪終于獲得仍舊不夠細膩,但已經沒有苦味的鹽。
不僅晴云為此大驚小怪,就連一向穩重的彩石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紀新雪見到殿中仆人們的反應,才真的相信宮中還到吃不起鹽的程度。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時代的鹽,在今天之前,哪怕是親自動手烤肉,也有已經調制好的燒烤醬料,紀新雪根本就沒有見到鹽的機會。
礙于仆人們的催促,紀新雪不得不立刻將神跡立刻獻給新帝,直到站在新帝面前,紀新雪臉上仍舊能看出無語的痕跡。
“見到我不高興”新帝抬手,熟練的朝著紀新雪的臉掐過去。
“高興”紀新雪連忙握住新帝的手腕,“阿耶,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
“嗯。”新帝應聲,紀新雪臉上的心虛過于明顯,新帝已經在心中猜測紀新雪惹了什么禍。
難道是被鳳郎發現了端倪,無法再對鳳郎隱瞞性別
新帝勾起嘴角,看向紀新雪的目光中滿是寬容和慈愛,竟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免得他整日覺得這兩個人膩在同處礙眼。
紀新雪對新帝的想法一無所知,忍著窘迫拿出放在袖袋中的瓷瓶放在手心上。
新帝仍舊記得紀新雪的埋汰碗帶給他的震撼,沒貿然用手去觸碰瓷瓶。
紀新雪做了許多心理建設,終究還是沒法理直氣壯的說九毛錢一袋的東西是神跡,怕新帝笑話他,先將鍋推到別人身上。
“我隨便弄弄的東西,殿內的仆人非說是神跡,讓我馬上獻給您。”話還沒說完,紀新雪已經羞愧的低下頭。
阿耶登基,他竟然完全沒想到,可以弄點神跡慶祝。
新帝聽到神跡立刻想到神藥,眼皮子狠狠的跳了下,后仰靠在椅子上,“你,又做夢了”
紀新雪老實搖頭,“沒有。
他突然發覺不對勁,猛地抬起頭,發現新帝正坐在最靠近椅背的位置,滿臉嫌棄的盯著他手心的瓷瓶。
這副表情和姿勢和當初看到毒菌碗的時候一模一樣。
紀新雪差點沒忍住猝不及防的笑聲。
他咬著腮側的嫩肉勉強忍住笑意,悶聲道,“這是我用過濾、蒸餾的方式提煉的鹽。”
新帝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一手以接過紀新雪手中的瓷瓶,另做一手將紀新雪攬在懷中。
他知道過濾和蒸餾,當初紀新雪為了從他這里贖回果酒,特意畫了幅能釀造烈酒的奇怪圖紙,圖紙上的注解上有過濾和蒸餾的字眼。
拔下木塞后,細膩雪白的顆粒順著瓶口流入新帝手心,引得新帝面露詫異,他用手指蘸取了些在日光下顯得亮晶晶的粉末舔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