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靖柔顧及到清河郡王世子在,沒將話說的很清楚,“近日沒聽說黎王和襄王有矛盾,阿耶小心些。”
她懷疑蔣太后和黎王表面上是對襄王和崔氏發難,實際上是針對新帝。
“你們若是我,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新帝追問道。
剛才紀靖柔讓紀新雪先說,是怕自己說完,紀新雪無話可說。
這次她卻沒有這樣的顧慮,她先說出自己的想法,紀新雪才能有個參考。
紀靖柔把玩著腰間的流蘇,語速逐漸變快,“這件事已經因黎王靴上掛著褻褲跑出皇宮鬧大,影響只會越來越大。崔氏無法接受崔太妃有與子通奸的名聲,肯定會因為這件事與蔣家對上,我會想辦法讓崔氏的人知道崔太妃認為蔣太后害她。等到崔氏和蔣家為這件事下足了籌碼,再作考慮。”
新帝點頭,贊道,“看來你出宮玩鬧的這些時日,并非沒有長進。”
紀靖柔聞言,眼中幾不可見的遲疑徹底變成笑意,驕傲的抬起頭。
紀新雪更在意蔣太后和黎王為什么要針對崔太妃和襄王。
“蔣太后和黎王下手的時候,就能想到崔氏不會對這件事袖手旁觀。在他們眼中,這件事帶來的利益能超過得罪死崔氏帶來的麻煩。”紀新雪抬頭與新帝對視,“無論蔣家和崔氏博弈的結果如何,我都會保住襄王和崔太妃。”
他不僅要保住襄王,還要抬舉襄王,至少讓襄王與黎王在朝臣們心中的地位持平。
稍作猶豫,紀新雪終究還是憂心忡忡的說出他最擔心的話,“阿耶要保重身體,別被小人鉆了空子。”
如果新帝真的如黎王期待的那般處理襄王,剝奪襄王的身份,先帝的兒子就只剩下新帝和黎王。
新帝只有紀璟嶼一個能繼承皇位的兒子,今年才十三歲,甚至還沒到可以大婚的年紀。
當成功后的利益足夠大時,蔣家隨時都有鋌而走險的可能。
紀靖柔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沒往這方面想,但她不笨,稍稍思考就能猜到紀新雪為什么突然囑咐新帝保重身體,她眼中涌現明亮的怒火,“他們敢”
紀新雪知道紀靖柔的怒火不是沖著他,認真道,“我希望他們不敢。”
新帝覺得兒女的反應十分有趣,嘴角逐漸浮現輕松的笑意,因為黎王和崔太妃的吵鬧而隱隱作痛的頭終于變得輕松起來。
他起身離開座椅,彎下腰分別攬住紀靖柔和紀新雪的肩膀,發現平日里行事風風火火,態度極強勢的紀靖柔眼中已經含著兩汪淚水,勉強忍著才沒哭出來,正偷偷將頭靠在他肩上。
慣常會撒嬌耍賴的紀新雪眼中雖然也有散不開的擔心,但十分冷靜,從頭到尾都只是擔心他,從未分出心神去憎恨蔣家人。
這兩個人中,竟然是紀新雪更專注冷靜。
清河郡王世子見新帝忙著哄女兒,悄無聲息的與松年退出書房。
徹底走出書房的范圍后,二人同時停下腳步,清河郡王世子道,“讓雙娘去安撫崔青汐,莫要讓崔青汐走錯路。”
松年點頭,他向來不會因為聽不懂吩咐覺得羞恥,虛心問道,“什么是錯路”
清河郡王世子面露笑意,“雙娘只想活著,所以她活了下來。崔青汐想要度過難關,要像她姐姐一樣,堅持初心切莫貪婪。”
松年若有所思的點頭,他似乎懂了清河郡王世子的意思。
崔太妃咬定是蔣太后害她,算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算了,他不懂也沒關系,雙娘和崔青汐能懂。
清河郡王世子覺得新帝至少會留女兒在鳳翔宮用晚膳,特意回府探望被氣倒的清河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