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康長公主不痛快的事可多了,黎王最近納了個新妾,聽聞長得清秀可人,十分惹黎王憐愛,就是脾氣格外驕縱。”紀靖柔搖了搖頭,“因為那名出身康氏的小妾,黎王不惜責罰蔣孺人。昨日還沒過去,德康長公主就在戶部尚書夫人的宴席上,命女官當眾掌那康氏小妾生母的嘴,聽說臉都打花了。”
紀新雪再次為真實的宅斗嘆為觀止,他從紀靖柔的表情中看出這件事后面還有更大的瓜,立刻追問,“黎王怎么說”
紀靖柔冷笑,“他怎么說他聽了康氏小妾的哭訴,因為德康長公主命人打了康氏小妾的生母二十巴掌,他就要在蔣孺人臉上打回來。”
紀新雪抬起手掩住因驚訝張開的嘴。
他懷疑崔青汐在新帝書房時用鞋底抽黎王臉的時候,不小心將黎王的腦袋抽壞了。
蔣孺人是先帝駕崩后才去黎王府給黎王做妾,她是蔣太后的親侄女,蔣太師的親孫女,真的按照這個時代的人最看重的血脈論,黎王先是蔣太師的孫女婿,才是蔣太后的養子。
所以德康長公主才會在蔣孺人在康氏小妾身上吃虧后那么生氣。
沒等紀新雪追問,紀靖柔就將后續告訴紀新雪,“蔣孺人只挨了一個巴掌就鬧自殺,一頭撞在門框上,至今還昏迷著,已經被蔣太師的長子親自帶回蔣家。消息傳到宮中,蔣太后直接氣昏了過去。”
紀新雪對事情的走向半點都不意外。
他比較好奇蔣孺人是否還會回黎王府。
如果雙方就這么掰了,似乎也是不錯的結果。
沒了蔣家,以黎王的腦子,只有貓憎狗厭的份,幾乎杜絕在給新帝惹麻煩的可能。
沒了黎王,蔣家也會失去給新帝找麻煩的底氣。
紀新雪和紀靖柔悄悄議論這件事的時候,昏迷中的蔣太后和德康長公主也在寧壽宮說這件事。
蔣太后雖然沒昏迷,但臉色極差,時不時就要悶咳兩聲。
德康長公主端了盞溫水給蔣太后,“阿娘,黎弟”
她的話剛開個頭,就被蔣太后厲聲打斷,“你沒有這樣的弟弟,今后不要再與他扯上半分關系。”
德康長公主愣住,“他雖然在女色上有些想不開,好歹是阿耶的長子。”
“閉嘴”蔣太后拎起身側的軟墊砸在德康長公主臉上,深色近乎癲狂,“他是什么長子,你長兄才是長子,我的徽兒才是長子”
德康長公主忍著頭發上鉆心的刺痛抱住蔣太后,連聲道,“我沒忘記長兄,我房中還有當年長兄送我的花瓶。”
蔣太后發抖的身體逐漸恢復平靜,重新聚焦的雙眼將德康長公主狼狽的模樣受入眼底。
德康長公主的發髻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腿上是已經打翻的茶盞,裙子甚至在滴水,她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狽,只關心蔣太后的安危。
蔣太后握住德康長公主的手,忽然覺得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與德康長公主坐在一處說話。
她目光慈愛柔和的望著德康長公主,“他今日就能為了個賤人如此對待甜娘,如此養不熟的白眼狼若是真能登于高位,豈會將我和蔣家放在眼中”
德康長公主陷入沉默。
雖然這件事的源頭是表妹故意挑釁康氏女在先,但黎王為了康氏女嚴懲表妹卻做不得假。
她聽聞這件事后也為表妹感到委屈,所以才會在聽到蔣太后吩咐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康氏女生母耳光的時候,沒有勸阻蔣太后。
蔣太后輕輕拍了拍德康長公主的手,“金吾衛仍舊在查毒害你阿耶的人,查到了蔣家一名旁支的身上,莫岣親自帶人將那名旁支抓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