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轉頭看向正吐沫橫飛的安業縣令,以目光示意身側的金吾衛,“對宗室不敬,掌嘴二十,當眾責罰后將他們押送到安業縣衙單獨關押。”
話畢,虞珩的另一只手伸到紀新雪膝蓋下方,橫抱著懷中的人起身。
紀新雪忽然感覺到失重,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只能看到虞珩菱角分明的下頷線和脖頸處幾不可見的弧度。
他忍住想要去摸摸喉結的想法,思緒再次跑偏。
虞珩只比他大一歲,已經開始長喉結,他是不是也快有喉結了。
身后忽然響起極為響亮的耳光聲,繼而是安業縣令凄慘的嚎叫。
虞珩腳步頓住,低頭與紀新雪對視,“閉眼。”
紀新雪不僅沒閉眼,還順從心中的想法去摸虞珩脖頸間的弧度。
起碼在剛開始長喉結的時候,他應該還能做到不違和的扮成女郎
虞珩抱著紀新雪的雙臂忽然收緊,再次開口時聲音驀地深沉了許多,“別鬧。”
紀新雪滿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他沒鬧,他只是想提前知道他長喉結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虞珩被紀新雪摸的渾身僵硬,甚至隱隱有窒息的錯覺,他僵硬的抬起頭再次邁步,速度比剛開始快了不止一倍。
算了,以安業縣令的愚蠢,去抄家的金吾衛定能查出大量證據,不必非得讓掌嘴的金吾衛收力,保證安業縣令還能在被審問的時候說出話。
臨時決定要回公主府在選糖宴上弄出大動靜時,紀新雪就做出極為周全的打算。
自從他和虞珩進入公主府起,公主府便是只許進不許出,每處可以出入的地方都有金吾衛親自把守。
最后一名糖商進入公主府時,早就潛伏在安業城內的京郊大營軍衛就悄無聲息的圍住糖商們在安業內的所有產業。
與此同時,安業府衙、城門等重要地點也全都由金吾衛和京郊大營軍衛接管。
宵禁之前,發生在公主的事已經傳遍整個安業。
江南糖商在安武公主的選糖宴上報出蔗糖一千五百兩銀子一兩,飴糖兩千五百兩一兩,江南糖霜五萬兩銀子一兩的高價,高于正常價格四千倍的高價讓安武公主當場色變,冷著臉命伴讀送客。
沒想到江南糖商窮兇極惡且膽大包天,竟然僅因為安武公主拒絕在他們中選擇為冰糖窯原料的人就當場刺殺安武公主,好在金吾衛在側,才沒讓公主受傷。
襄臨郡王為此大怒,要以謀逆罪名處置江南糖商,商州刺史和安業縣令因為替江南糖商求情被視為江南糖商的同黨,也被關入安業縣衙。
所有安業百姓都對這件聽上去匪夷所思的事接受良好,他們相信江南糖商有膽子刺殺公主,也覺得商州刺史和安業縣令在任何情況下包庇江南糖商都是很正常的事。
相比之下,百姓們更難以相信襄臨郡王有魄力將商州刺史和安業縣令以及所有江南糖商都抓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安業中的百姓還有所懷疑,直到金吾衛開始抄檢安業縣令的府邸江南商人的產業,百姓們才真實的感覺到公主和郡王比刺史和縣令更有權勢。
忽然有人從遠遠圍觀的百姓后方擠到最前方,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不顧一切的沖向正在抄家的金吾衛,“我要告發安業縣令與江南糧商勾結私吞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