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被金吾衛抓住肩膀,順勢跪在地上抱緊該金吾衛的腿,聲聲猶如泣血,“自從兩年前起,我們村就要交兩份稅收,否則就要按照未交稅被衙役帶走服役。”
此人姓李,是李家村的村民。
自從安業縣令上任的那個秋天,李家村的稅收就毫無預兆的翻了一倍。
縣衙的衙役帶著在安業城內開糧店的江南商人去村子中收稅,糧食和其他抵稅的東西都被江南商人帶人拉走。
所有未能按時交稅的村民被當場抓走服役,少部分人在安業城內給江南商人建造府邸,大部分人從此消失再也沒出現在大眾眼前,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短短兩年的時間,李家村的人口已經少了四分之一。
金吾衛既沒打斷李姓村民的哭訴也沒有對李姓的村民的哭訴發表看法,只會在李姓村民給他磕頭的時候拉住李姓村民,語氣平波無瀾的道,“等會。”
李姓村民從圍觀的百姓中沖出來已經耗盡所有的勇氣,便放任自己發泄委屈來掩蓋慌張,絲毫沒有注意到金吾衛的回應。
他對穿著官袍的人又恨又怕,要不是過去的兩年他家已經為了交稅耗盡家底,今年肯定要有人被抓走服役,家中老母正值病中他卻走遍城內的藥鋪都抓不起一副藥,也不會在一時沖動的求公主府的人替他做主。
“我說的都是實話,求求你別抓我去服役。”李姓村民在越來越無法忽視的害怕中逐漸失去心氣,只想讓抓著他肩膀的金吾衛放過他。
萬一每年來村里收稅的人說的都是真話,是朝廷決定加稅,才導致稅收突然翻倍,公主府的人會不會將他抓走下獄
不行,他還得回去照顧老母親,就算是服役也要等到下半年。
好在金吾衛的力氣夠大,才能抓住瘋狂掙扎的李姓村民,沒讓李姓村民掉頭就跑。
沒過多久,回公主府報信的金吾衛背著公主身邊的女官碧絹回來,其余金吾衛還扛著桌子和筆墨紙硯。
碧絹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皺,走到李姓村民身邊,“我是安武公主的女官,你再說一遍要伸的冤屈,我會將內容記載下來呈給公主,如果調查屬實,公主府有賞。”
仍舊在掙扎的李姓村民只聽到了有賞二字,立刻道,“我要錢我母親正臥病在床”
碧絹耐心的重復剛才的話,“調查屬實后,公主府才會給第一個揭發的人賞錢。”
李姓村民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將他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就能有錢抓藥,根本就無暇考慮公主府什么時候會調查屬實。
碧絹將李姓村民的揭發都記在紙上又讓男子按手印,然后對李姓村民道,“你與金吾衛去藥鋪請大夫為你母親治病,先記公主府的賬,如果你的揭發屬實,會有人將賞銀送去李家村。”
李姓村民稀里糊涂的點頭,快要走到藥鋪的時候才后知后覺感受到狂喜,立刻跪在地上朝著公主府的方向哐哐磕頭,起身后一改渾渾噩噩的模樣,幾乎要跑出殘影。
親眼見證這一切的安業百姓不知道公主府的女官和李姓村民說了什么,但他們看到李姓村民告發安業縣令后不僅沒被抓走,還沒花錢的抓了藥出城。
很快就有被江南商人和安業府衙的人害到家破人亡已經萬念俱灰的人走向仍舊坐在桌子后的碧絹,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李姓村民揭發安業縣令和江南梁商的記載立刻被送到紀新雪手上。
紀新雪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內容,命人在江南商人的產業外也擺上桌椅和筆墨紙硯允許百姓告發。
只要有百姓告發安業縣衙的官員,一律先抄家再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