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臉上的表情忽然僵硬。
畜生
虞珩敏感的察覺到紀新雪的不快,忽然開口,“去打平氏十巴掌。”
姚正死死盯著無聲對虞珩行禮后,準備離開的金吾衛,語速忽然加快,“他女兒正在袁州宜春明月樓做花魁,人稱寒月甜。”
虞珩冷笑,“打的輕些,莫要掉牙。”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姚正就再次開口,語速前所未有的快,“當初陷害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司馬,因為他手段凌厲的處置了些江南商人,那些江南商人都是司馬的錢袋子,如今司馬已經高升為金州刺史。”
虞珩在姚正企盼的目光中再度開口,“無需金吾衛親自動手,去將陳氏帶來,讓陳氏打這十巴掌。”
正用炭條將姚正話中有用的信息都記載下來的紀新雪,在心中悄悄為虞珩豎起大拇指。
可以,七寸抓的很準。
紀新雪和虞珩幾乎與姚正耗了整天的功夫,除了沒問出來長安中是誰在位山南東道的官員們行方便之外,得到了他們所有想要的線索。
所謂人過留影、雁過留痕,只要將山南東道官員與江南商人之間的利益網盡數挖出來,自然能順藤摸瓜的找到長安的人。
如今急的人不該是他們,該是長安的惡首。
“我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請公主和郡王也信守承諾。”因為說太多話,已經嗓子沙啞的姚正目光幽幽的盯著紀新雪和虞珩。
就沖著姚正這句話,紀新雪的心思就產生了動搖。
他不想信守承諾,姚正不配。
如姚正這樣的人,就該嘗嘗被別人戲耍的滋味。
可是他很好奇姚正知道平珍是用假身份接近他時,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虞珩察覺到紀新雪的猶豫,替紀新雪做出決定,對身側的金吾衛道,“將平氏帶來,堵著嘴不許她開口,再端兩盤好克化的糕點和兩盞溫水。”
他早膳吃得多尚且不餓,阿雪卻沒吃幾口。
因為姚正的不懈努力,平氏直到最后也沒挨巴那十個巴掌,然而只是過去短短四個時辰的時間而已,本就神態萎靡的平氏臉色越發難看,像是隨時都可能昏厥過去,甚至還不如姚正有精神。
“珍娘”姚正眼中滿是痛惜,迫不及待的從地上爬起來。
紀新雪飲了口溫水,發出滿足的嘆息聲,笑著看向如同牛郎織女似的被金吾衛隔在兩邊的姚正和平氏。
“姚正,看在你積極招供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
姚正已經在想要靠近平氏卻被金吾衛攔住的時候發現不對勁,他瘋狂搖頭,語氣中滿是哀求,“我只想與她好好的說會話。”
“哦。”紀新雪點了點頭,故作困惑的道,“可是我只是通知你,本公主要告訴你個秘密,沒有問你想不想聽。”
正捧著茶盞小口飲茶的虞珩抬眼看向紀新雪,將紀新雪驕矜的面容盡收眼底,像是只持美行兇的漂亮小貓。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紀新雪以本公主自稱。
怪不得以清河郡王妃的尊貴都要稱呼貍奴為貓主子,整日費盡心機的討好貍奴,只為了能在貓主子持美行兇的時候掐一下貓主子的臉不被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