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著這些東西不管,他總是會產生錯過重要線索的感覺,仔細研究這些東西,費時費力還消耗感情,最后得到的卻都是可有可無的消息。
真煩。
虞珩合上白玉空心桃和碧玉葉托遞給身邊的宮人,指著不遠處木箱中的金鑲玉翠鳥道,“拿來我看看。”
宮人立刻抱著足又小兒手臂高的金鑲玉翠鳥放到虞珩面前。
紀新雪懶洋洋的開口,“我昨日研究過這只翠鳥,它背上的幾根羽毛可以滑動,感覺藏東西的地方在肚子里。”
虞珩搖頭,抬手捏住翠鳥頭上嵌著藍玉的羽毛狠拽。
半晌后,虞珩的手指肚已經因為過于用力變成白色,翠鳥仍舊紋絲不動。
虞珩抬頭對正緊張盯著翠鳥的顏夢招了招手,“你來。”
顏夢搖頭,下意識的退后半步,她怕弄壞如此珍貴的擺件。
在紀新雪和虞珩的堅持下,顏夢才勉為其難中的朝著翠鳥頭上嵌著藍玉的羽毛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用力。
原本任憑虞珩如何用力都無動于衷的羽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顏夢拽出翠鳥的腦袋。
紀新雪看著這一幕,隱隱產生頭皮發疼的錯覺,不忍的移開目光。
虞珩眼角余光發現紀新雪別開臉的動作,為了讓紀新雪安心,特意解釋道,“去年十月,莫長史讓人送到長安的物件中有個與這只翠鳥幾乎一模一樣的孔雀,肯定不會有錯。”
隨著羽毛徹底離開翠鳥,翠鳥的腦殼中間突然出現裂痕,虞珩輕而易舉的掰開裂痕,露出里面薄如蟬翼的絲絹。
紀新雪立刻抽出絲絹平鋪在手上,淡紫色的絲絹顏色渾然天成,就像是開的正盛的紫羅蘭,他幾乎能透著絲絹看清手心的掌紋,整方手帕唯一的圖案,便是右下角以銀線繡的白字。
“這只翠鳥是從何處搜到”紀新雪問道。
捧著冊子的公主府屬官立刻回話,“是從名為宋峰的江南商人處得到,地震后,他名下鋪子中的伙計曾去北城,以江南發生地龍翻身導致大量百姓身亡,以至于江南的好地沒有人種只能荒廢為理由,鼓動北城百姓變賣家產去江南生活。”
“嗯。”紀新雪用食指和拇指分別摩挲絲絹兩邊,試圖通過觸感找到更多的線索,又問道,“他與在安業放高利的文書堂主人白錦書有什么關系”
文書堂的主人白錦書作為將大量平民變成死奴的罪魁禍首之一,始終是公主府的重點調查對象。
可惜白錦書沒有在選糖宴的時候回到商州,紀新雪只抓住了些文書堂內的小魚小蝦,憑著對小魚小蝦和其他江南商人的審問了解白錦書。
白錦書出身江南白家,與扎根江南的世家虞氏合稱為東虞西白,是江南乃至整個大虞境內勢力最大的豪商。
因為江南繁華,商人在江南的地位遠超其他地方。以至于產生江南內的豪商越來越多,江南商人的地位越來越高的循環。
虞朝沒有官員家眷不可經商的規定,江南官場中除了長安指派的官員,所有官員都是出身江南,他們無一例外的有一個或者數個身為豪商的近親。
白家身為能與身為的世家的虞氏齊名的豪商,在江南官場的勢力反而遠勝虞氏。
白錦書并非白家嫡系,只能算旁支中的旁支,家中伯父正任江南東道某縣的縣令。
單從公主府迄今為止的調查結果看,翠鳥擺件的主人幾乎與白錦書沒有交集,沒有任何線索能證明絲絹上的白是白錦書的白。
紀新雪聞言也不失望,順手將以銀線條繡著白字的絲絹手帕塞入袖袋中。在虞珩收攏好翠鳥擺件的腦袋,讓顏夢將嵌著藍玉的羽毛插回翠鳥頭頂時,親自在堆積的木箱中選了個他好奇已久的玉燈籠拿給虞珩。
如果虞珩能保持破解巧器的速度,即使不能獲得他想要的線索,這個過程也不會像之前那般無聊到折磨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