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鐘家,長平帝只扒拉出來個鐘戡,其余人都陸續搬去京畿的宅子中安享富貴。
紀靖柔的兩個表兄也入了長平帝的眼,皆被指到大理寺給清河郡王世子打下手,除了兩位表兄的父母,其余人也離開長安前往京畿。
紀寶珊的兩名伴讀都是表親,一個表兄,一個表姐都將近二十,已經在太學中讀書兩年正是當用的時候,長平帝問過紀寶珊的意見后,調走紀寶珊的表兄、表姐去六部任職,允許紀寶珊重新選擇伴讀。
紀寶珊表兄、表姐的康莊大道已經近在眼前,朝臣們都想為自家后輩撈到這個好前程。各種名貴的禮物如流水般的送到紀寶珊的母妃的宮殿和紀寶珊的外家,最后紀寶珊卻仍舊選擇外家的表兄和表姐為伴讀。
即使長平帝已經很認真的扒拉身邊可用的人,恨不得將松年和驚蟄都指出去當差,仍舊無法填補朝中大量的空缺。
長平帝一時半會填不上這些空缺,也不許崔氏和白千里去填。他下旨從京畿調取高官進入長安朝堂,給留在京畿官員升官后,反手往京畿送新科進士補充中低層官員的缺口。
京畿高官不夠就再從河東道和關內道補。
如此縫縫補補,總算是讓大朝會恢復往日的規模。
差不多所有調動都塵埃落定,長平帝才因為紀敏嫣的信驚覺疏忽的地方。
他提拔了母家表兄弟,給母家表兄弟躺著也能領俸祿的閑置。
在為他生兒育女的嬪妃娘家使勁扒拉人,費盡心思的給這些人安排合適的地方,免得兒女將來因為母家低微被嘲笑。
鐘戡有大才又是不會自作聰明的聰明人,是長平帝目前最看重的相才,即使沒有這次的事,他也會在合適的時候給鐘戡任六部侍郎的機會。
鐘家已有鐘戡,長平帝便不再操心,轉而為紀靖柔和紀寶珊的母家操心,抱著選出來打雜也行的心思選了許多人投到中低層官員中,哪怕今后無人出頭,這些人已經相互照顧,不會拖紀靖柔和紀寶珊的后腿。
就連沒有為長平帝生育過的老貴人們,長平帝都給了她們推薦家中優秀子侄的機會,將這些人往聽命辦事的底層官員中安排,留以后用。
整個后宮,竟然只有皇后的娘家沒有撈到任何好處。
長平帝盯著長女送回來的信陷入深思。
他為什么會忘記皇后的娘家
因為沒人提醒他。
蘇太后連親侄子都不管,只惦記著去陪紀明通的蘇太妃,怎么可能記得太后
王皇后始終被關在鳳藻宮中禁足,即使委屈也說不出來。
莫岣和松年等人不說,是眼里只有他,沒有朝政。
朝臣也各有各的考量。
紀璟嶼呢
他是否也為王皇后委屈,只是不敢說
“去叫璟嶼來。”長平帝道。
等待紀璟嶼的時候,他又仔細看了遍紀敏嫣的信。
他總共放出去三個人中巡視封地,每個人送折子和文書的風格都不同。
紀敏嫣最像他,但比他克制,每次的書信都言簡意賅,只有最后一句話問候在長安的人是否安好。
紀明通沒心沒肺或者說天真純稚,剛開始還知道抄寫紀成擬好的有關正事的內容,再用數倍于正事的信紙說身邊發生的趣事,關心在長安的人,問長平帝,問蘇太后,問紀璟嶼、紀靖柔和紀新雪,不問紀靖柔是因為她們的封地緊挨著,想見面只需要幾日的功夫,通信也更容易。
某次不小心將紀成擬定的內容也送到長安,就開始破罐子破摔,連抄寫都懶得抄,直接將紀成所寫的正事放入信封,還腆著臉替紀成求賞。
紀新雪處于這兩者之間,會如紀敏嫣那般先在前面寫明正事,卻不會刻意壓抑心中的想法,絮叨起閑事時與紀明通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