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威郡主的目光在窗口處多停留片刻,任由晴云拿走她手中的帕子,在兩名女官的簇擁下轉身往門外走。
走到門口時,宣威郡主忽然轉身,大步跑回窗框有灰痕的窗邊,在碧絹和晴云的驚呼聲中利落的跳到窗外。
假山中的紀新雪猝不及防的聽到晴云大喊宣威郡主,您跳窗做什么,滿腦子都是怎么才能讓虞珩也完美躲進假山,他由坐改站,佝僂著腰使脊背貼緊假山上方的內壁,使勁拽虞珩,“快,有地方了”
虞珩紋絲不動,目光深沉的望著紀新雪,“你答應過她什么”
他早就通過紀新雪躲著宣威郡主時的心虛,猜到紀新雪不僅是因為他燒毀畫冊的事躲著宣威郡主。
“沒有”紀新雪下意識的否認,看向虞珩的目光暗含警告,像是猝不及防被踩到尾巴的貓。
虞珩氣定神閑的點頭,不進反退,還要將紀新雪也拽到假山外,“你不必躲著她,我會賠她十倍、百倍的畫冊,直到她滿意為止。”
哪怕宣威郡主非要一模一樣的畫冊,他也能找到當初制作畫冊的人重新制作。
紀新雪拽虞珩的時候,虞珩紋絲不動,輪到虞珩拽紀新雪,紀新雪卻馬上向前踉蹌了半步。
“別”紀新雪大驚失色,吃飯的勁都用了出來。
他是怕宣威郡主朝他討要畫冊嗎
他是怕宣威郡主問他體驗后的感受
只要想到宣威郡主,紀新雪滿腦子都是他和宣威郡主的錯頻聊天的內容,尷尬的恨不得能找個地縫藏進去。
在和虞珩的拉鋸中,紀新雪仿佛已經能聽到宣威郡主靠近假山的腳步音,他在難以言喻的危機感中立刻認慫,“我說,等她走了我就說,你快進來”
虞珩抬眼看了眼古木后露出的裙擺,箭步沖進假山,抬手攬著紀新雪的腰往下摁,另一手推上藏在假山內的遮擋。
猝不及防坐在虞珩腿上的紀新雪倒吸了口氣涼氣,保持佝僂的姿勢為虞珩空出地方的時候他還沒覺得如何難受,如今驟然改變姿勢,老腰差點直接廢掉。
“怎么了”虞珩立刻低頭去看紀新雪的異樣,奈何假山的縫隙被遮擋后里面沒有半分光亮,尚且沒有適應黑暗的眼睛只能看清紀新雪眼中的痛苦。
紀新雪氣的低下頭輕撞在虞珩得出下巴上,“腰疼。”
要不是虞珩不肯馬上離開也不肯馬上進來耽誤許多時間,怎么會讓他的腰受這么大的罪
“嗯。”虞珩應聲,手掌順著紀新雪的后背往下摸,“我給你揉揉。”
假山外的宣威郡主目光晦澀的望著假山,她自小耳力過人,能在相同的距離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早在繞過礙事的古木前,宣威郡主就聽到了假山處的動靜,知道假山有人。她聽到的那句話是你快進來。
彼時終于能與安武公主討個公道的激動,縈繞在宣威郡主心頭,所以她完全沒覺得不對勁,趁著安武公主的女官翻窗慢,大步流星的走向假山。
然后她聽見假山里奇怪的呼痛聲。
腰疼
是不是她想到的原因,所導致的腰疼
宣威郡主以審視的目光打量假山的大小。
剛才兩個人都有說話,所以她能確定假山里的人是安武公主和襄臨郡王。
以這座假山的大小能容納兩人已經是極不可思議的事腰不疼就怪了。
宣威郡主默默后退幾步,直到后背貼上古樹才停下腳步,表情逐漸復雜,久違的產生不知所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