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的目光越來越深沉,忽然發出聲輕笑,“我不傷心嗎”
話音未落,虞珩已經轉身大步離開。
宣威郡主愣了下,正想再去追虞珩,忽然聽到身后的哭聲變大。
紀新雪剛才趁著宣威郡主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轉身看虞珩的表演,正好看到虞珩離開前不帶半分諷意,只有淡淡傷感笑容,頓時覺得難受的厲害,嘴邊的假嚎頓時變得真切起來。
自從朝著虞珩坦白性別,輕而易舉的獲得虞珩的原諒,紀新雪就下意識的將那日發生的所有事都壓在心底。刻意不去想虞珩如此輕易的原諒他,有幾分是因為他被人暗算還沒徹底痊愈。
仿佛只要他沒有細想,虞珩就不會為此傷心。
宣威郡主聽到安武公主突然變大的哭聲,立刻回頭找安武公主,生怕安武公主會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
感覺到宣威郡主去而復返,紀新雪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又一次問道,“阿姐,那些顛倒的春宮圖,是不是你在戲耍我”
“不,我沒有。”宣威郡主艱難的搖頭,看向紀新雪的目光滿是憐惜。她剛才想過,暫時用謊言使安武公主的情緒鎮定下來。
看到襄臨郡王因為受不了安武公主是男子離開,宣威郡主只能打消這個主意。
唯有襄臨郡王愿意騙安武公主,安武公主才會完全相信謊言。
隨時都會被拆穿的謊言,只會讓安武公主的情緒更糟糕。
紀新雪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動作隱秘的固定住松散的褲腰,垂目望著地上的各種碎片發了會呆,忽然飛撲向宣威郡主隨后扔在地上的斷劍。
他本就比宣威郡主年幼,無論在習武的天分還是刻苦上都不如宣威郡主,又因為之前的哭鬧耗盡體力,不出意外的被大驚失策的宣威郡主攔住,順勢倒下裝暈。
自從他依照和虞珩的約定來到宣威郡主的院子,發現虞珩和宣威郡主沒有如計劃般的爭吵,而是大打出手,已經將宣威郡主的房間徹底報廢,紀新雪就始終處于隨機應變的狀態。
如今給他搭戲的人已經先行脫身,他唯有選擇昏遁。
仔細回想慌忙之間發生的種種事,雖然沒有按照計劃進行,但效果已經遠超于計劃。
宣威郡主不僅如他所愿的那般,知道他真實性別的同時以為他是剛知道這件事,還相信她送的春宮圖是導致他知道這件事的根本原因。
從她的反應來看,她對這件事的態度只有逃避和后悔。
無論阿耶讓他不經意的將這件事告訴宣威郡主,是想讓宣威郡主說服莫岣接受這件事,還是想讓宣威郡主幫他隱瞞莫岣,宣威郡主都不會拒絕。
相比他和虞珩原本的計劃,將主動權交到宣威郡主手上,如今反而將宣威郡主拿捏在手上。
因為這件事的源頭是宣威郡主送給他的春宮圖,只要宣威郡主對如今的日子滿意,不想發生改變,就會竭盡全力的保證他不會因為這件事受到損傷。
宣威郡主扶住倒下去的紀新雪,心中所想幾乎與紀新雪的猜測相同。她怔怔的望著手腕上的紅珊瑚串子,仿佛能透過紀新雪的面孔看到高深莫測的長平帝。
長平帝賞她這串紅珊瑚的時候,有沒有預料到此時的事
宣威郡主不知道,她希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