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代表長平帝想要在這件事中同時保全安武公主和她阿耶。
即使她已經因為送春宮圖的事將這件事搞砸,也有機會補救,只要她能照顧好安武公主的情緒,回到長安后自然有機會在她阿耶那里將功補過。
如果長平帝賞她紅珊瑚是為了別的事,她很有可能會因為送安武公主春宮圖的事失去做那件事的機會,沒有絲毫彌補的余地。同時意味著她阿耶和長平帝之間,很可能會產生前所未有的巨大矛盾。
宣威郡主沉思半晌,覺得為今之計只有先照顧好安武公主。若是長平帝為安武公主突然知道自己真實性別的事遷怒她,唯有安武公主能給她求情。
余下的事,只能邊走邊看。
宣威郡主拿定主意,正要抱紀新雪去玉和院,忽然聽到門口傳來瘋子冷厲的聲音,“放開”
話音未落,去而復返的虞珩已經快步走到宣威郡主身邊,抱起正委頓在地上的紀新雪,以冷漠的目光凝視宣威郡主。
宣威郡主和虞珩對視半晌,忍不住摸了摸已經不疼的手背。
這是個瘋子。
對瘋子低頭不丟人。
好好活著,遠比所謂的面子重要。
“我知道什么不該說,絕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我阿耶。”宣威郡主認真的對虞珩保證。
虞珩冷漠的扯動嘴角,“我不信,除非你愿意去城郊的安國公主府左衛營地小住。”
宣威郡主深吸了口氣,勉強忍心頭洶涌的怒火,“你就不怕我阿耶知道我住進安國公主府左衛營地,反而心生懷疑”
“這是你要考慮的事。”虞珩毫不退讓,“不讓莫大將軍懷疑,是你最基本的誠意。”
宣威郡主眼中的沉怒更甚,她從未遇到過如此讓她接連吃癟的人,“你”
她的話剛開個頭就被虞珩打斷,“金吾衛不是莫家的私兵,我勸你不要連累莫大將軍。”
紀新雪知道虞珩和紀璟嶼同時被長平帝帶在身邊教導,曾得宗室的朝臣稱贊有長平帝之風,這卻是他第一次見到虞珩如此犀利不留情面的模樣,忍不住睜開眼睛看虞珩的表情。
“鳳郎”紀新雪還記得他此時的人設,故意將目光焦點聚集在虞珩身后的物品上,表現出恍惚的模樣。
虞珩聽到紀新雪的聲音,臉上的冰雪略顯消融,表情卻更加僵硬,也不肯低頭去看紀新雪,似乎仍舊無法接受紀新雪是郎君而非女郎。
紀新雪瞇起眼睛,掙脫虞珩的手自己站著,輕聲細語的問道,“鳳郎,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他此時雖然看上去很虛弱,仍舊需要虞珩的攙扶才能站穩,黑白分明的雙眼卻很清明,與剛找來時突然失聲痛哭的模樣大相徑庭。極大的反差感正好貼合他雖然整日躲著宣威郡主,總是陷入恍惚情緒,但仍舊能有條不絮處理各種公務的人設。
虞珩低聲道,“宣威郡主保證不會將你、的、秘、密說出去,為了表示誠意,愿意在城郊安國公主府左衛營地暫住。”
紀新雪做出剛知道這件事的反應,愣了一下才抬頭看向宣威郡主,“宣威阿姐”
宣威郡主咬緊牙關,恨恨的點頭,聲音充滿無力,“是,襄臨郡王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