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說完每句話,他身側的十名金吾衛都會大吼重復那句話,然后所有將士再重復那句話。
保證城內的人想要聽不到都不行。
來自江南的滑跪遠比紀新雪預想中來的早。
安鄉諸多官員后上了城墻后立刻跪下,高呼,“臣給安武公主請安,給襄臨郡王請安。”
紀新雪冷哼一聲,沉聲道,“本宮攜陛下旨意而來,安鄉接旨還是抗旨”
安鄉城墻上立刻傳來臣等不敢抗旨的聲音,可惜完全被紀新雪身側的十名金吾衛的聲音壓了下去。
全軍將士皆重復這句話時,虞貼心的捂住紀新雪身下坐騎的耳朵。
過了許久,壯士們怒吼的聲音才徹底散去。
城墻上的人不得不重復臣等不敢抗旨的話,語氣虛的讓將士們自發的嘲笑出聲。
紀新雪展開圣旨,氣沉丹田的從第一句話開始宣旨,等到最后一句話念完時,嗓音已經有些沙啞。
金吾衛和將士們依次重復紀新雪的話,聲音越來越亢奮,氣勢完全碾壓城墻上的人。
安鄉縣令竟然被將士們的氣勢震懾,當成昏了過去,慘遭同僚用冷水潑醒,在城墻上哭的聲嘶力竭,扔下江南官員陳情表。
言江南官員中,從未有一人生出逆心,必是小人挑撥陷害才導致長平帝誤會他們,請長平帝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紀新雪冷笑,“既然爾等對虞朝無異心,為何不出城迎接虞朝公主,反而緊閉城門”
安鄉縣令哭的更加傷心,直接從城墻上栽了下來,當場就沒了呼吸。
城墻上的安鄉其余官員立刻大喊縣令是以死明志,請公主給江南官員自查的時間,他們定會找到別有用心之人刻意埋在江南官場的罪人,壓著罪人給長平帝和公主請罪。
紀新雪咬緊腮側的軟肉,逼著自己不去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以強硬的態度和城墻上的人吵架,然后勉強被說服,在太陽偏西的時候暫時退兵。
傍晚,紀新雪捧著銅盆吐的膽汁都差點流出來,聽到有八百里加急送到也無法提起精神,有氣無力的拍了拍虞珩的手臂。
虞珩放下扶在紀新雪肩上的手,拿過霍玉手中的信封暴力拆開,滿含不耐的目光觸及到信紙上的內容時陡然變成震驚。
他抬頭看向四周,帳篷內只有他、阿雪、霍玉和晴云、彩石。
“阿雪,我們打勝仗了。”激動的話脫口而出。
紀新雪背靠虞珩的腰背,放任渾身的重量都壓在虞珩身上,驀地露出個苦笑,“沒有。”
江南官員達到目的,成功拖延時間,他卻閉眼就是安鄉縣令頭朝地的凄慘模樣。
這算哪門子勝仗
“不”虞珩彎下腰將力竭的紀新雪攬在懷中,指著信封上的字給紀新雪看,一字一頓的將這句話念給紀新雪聽。
長平二年十月,勝州軍、夏州軍、鹽州軍、靈州軍分別于城外伏擊突厥,共擊殺突厥五萬余人,得兩萬八千突厥俘虜。
紀新雪打了個哆嗦,猛地睜大眼睛,定定的望著虞珩手指的望向,仿佛忽然不認字似的輕聲問道,“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