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淑妃聞言,已經止住的淚水忽然爭先恐后的涌出眼眶。她扶案低泣半晌,堅定的開口,“我不走”
“嗯。”松年應聲,轉身退出房間
十日后,紀新雪收到來自長安的信。
這封信是松年的字跡,以松年的口吻將整件事的經過細致的告訴紀新雪,其中包括他和鐘淑妃的對話。
不能在陛下面前提起鐘淑妃已經是整個鳳翔宮都知道的禁忌。
直到這封信送出為止,莫岣從未生出親自或者派人去莊子看鐘淑妃的想法。他雖然不許宣威郡主出府,也不許宣威郡主給鐘淑妃找西域雪蓮,但不在意宣威郡主派人去莊子打聽鐘淑妃的情況。
宣威郡主曾試探著向莫岣透露鐘淑妃的情況,她憂心忡忡的告訴莫岣,鐘淑妃沒有西域雪蓮也沒得到及時的醫治,即使能僥幸不死,此后也會體弱多病,纏綿病榻。
莫岣聞言,曾下令封存宣威郡主的小金庫,只過了兩個時辰,就將小金庫還給宣威郡主,并沒有其他的反應。
紀新雪的目光在鐘淑妃的選擇上停留良久,曾猶豫要不要在與鐘淑妃的通信中詢問這件事。他陸續以七八種不同的方式在信中提起這件事,最后選擇放棄這個想法。
鐘淑妃的信在半個月后送到紀新雪手中,她沒提假裝被毒蛇咬傷的事,只說宣威郡主的性格很好,送給她一對紅色的小狐貍。她打算將狐貍養大,明年的冬天給紀新雪做毛領。
紀新雪盯著信反復看了數遍,終于下定決心,在信中告訴鐘淑妃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
他告訴鐘淑妃,他因為好奇去搜羅春宮圖,發現他與春宮圖上的女子不同反而與男子一模一樣,心中既害怕又茫然,就將這件事告訴虞珩,已經從虞珩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是郎君而非女郎。
紀新雪不想讓鐘淑妃為此事牽腸掛肚,這封信雖然是命金吾衛送信,但專門囑咐金吾衛,讓信以最慢的速度送到即可。
他給長平帝寄八百里加急的時候,在里面夾帶了封給鐘淑妃的信,特意在信封外套上給蘇太后的封皮和問候蘇太后的信。
長平帝肯定不會看他給蘇太后的信,這樣的話,金吾衛和莫岣就不會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第二封信中,紀新雪表示他已經猜到自己為什么是郎君卻從小被當成女郎養,用詞隱晦的感謝鐘淑妃為他所擔當的風險。
他其實想與鐘淑妃更親昵些,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才驚覺,他早就和鐘淑妃漸行漸遠。
這個發現讓紀新雪難得沮喪,眼睜睜看著剛點燃的蠟燭燒到徹底熄滅。他仔細回想起從前在小院中與鐘淑妃相依為命的日子,刻意將仍舊開心的回憶也寫在信上,希望能拉近與鐘淑妃的距離。
按照紀新雪的計劃,第二封蹭八百里加急的信,會比第一封以正常速度送往長安的信更早的到鐘淑妃手上。
等待鐘淑妃回信的日子越來越接近年節。
紀新雪和虞珩商量后決定不返回安業,在石首山與京郊大營的軍衛共同過年。專門問李金環等人要不要來石首山過年。
正在安業的四個人寄來相同答案的回信,他們都想在石首山和紀新雪、虞珩共同過年,已經在安排手上的事物,預估會在年前的三到四日趕到石首山。
等到想要的回信和期待的人之前,紀新雪突然吃到來自長安的大瓜。
紀敏嫣身邊的長安郎君們一夜消失,只在長安暫時落腳就分別趕往各地苦寒之處,連年都沒在家過。
只看信上的文字,就能感受到紀靖柔沒能調查出內情的遺憾。
難道是因為他們觸怒阿姐,阿姐對阿耶告狀,阿耶才將他們遣到苦寒之處前段日子,他們家中的長輩也接連被阿耶訓斥。
紀新雪搖了搖頭,紀靖柔守在長安都猜不到的事,他怎么會知道
因為華陽長公主和平國公剛得了好處,賢貴太妃和清河郡王世子妃為阿姐擇婿的時極上心,阿耶卻沒有將名冊送去慶州。
紀新雪有種莫名的預感,他和紀靖柔還能吃很久長姐擇婿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