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眉宇間的緊張肉眼可見的緩和,反握住虞珩的手,重重的點頭。
他怎么忘了,虞珩也會在元日單獨給阿耶拜年。
馬車的簾子忽然從外面被掀開,隨之而來的是紀靖柔興奮的聲音,“不枉我專門算著你從商洛出發的時間,總算是沒白費功”
紀靖柔望著角落里幾乎臉貼著臉的人,眼角眉梢的笑意瞬間凝滯,“打擾了。”
說罷,她輕輕放下車簾,回頭望著遠處高旗上寶鼎公主四個大字陷入沉思。
阿耶說的沒錯,她確實該找駙馬了。
虞珩退出馬車,與紀靖柔打過招呼,去找李金環等人打發時間。
紀靖柔在紀新雪的三催四請下,終于肯伸出手搭在紀新雪的手臂上,矜持的邁入馬車。
她板著臉在紀新雪的伺候下落座,終究還是沒繃住眼中越來越濃的笑意,抓著紀新雪的手臂,讓紀新雪坐在緊挨著她的地方,仔細打量快有兩年沒見面的妹妹。
剛才在馬車外的驚鴻一瞥,她只注意到紀新雪和虞珩親密的姿態,如今正面紀新雪,紀靖柔才驚覺紀新雪的變化。
可恨,這等明眸皓齒、喜怒皆宜的女郎,居然在幾年前就被阿耶輕易許給姓虞的討債鬼
紀靖柔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要是我也能像阿耶該有多好。”
紀新雪聞言,因為心中的顧慮對紀靖柔生出的陌生感覺,頓時消散的干干凈凈。
因為家中兄弟姐妹只有他繼承到長平帝的美貌,紀新雪不好在這個話題多說,免得又戳到紀靖柔受傷的心。
“阿姐怎么這時才回長安”紀新雪還以為紀靖柔至少會比他早半個月回長安。
紀靖柔擺了擺手,臉上的悔恨更濃,“還不是因為長姐和小四都在信中抱怨阿耶催婚,我怕回到長安也逃不過這茬,便想晚些回去。”
她后悔了。
她怎么會鬼迷心竅的覺得有小五在,會幫她分擔阿耶的注意力
小五有襄臨郡王,是最不愁催婚的人。她與小五和襄臨郡王站在同處,形成鮮明的對比,豈不是更會引起阿耶的注意
失策。
紀新雪眼中浮現好奇,催促道,“長姐都說了什么”
有關于紀敏嫣擇婿的瓜,他已經吃了快六年。每次都有新味道,從來都不會厭煩。
長平二年的時候,他和紀靖柔都覺得長平帝讓賢貴太妃和清河郡王世子妃親自擬定駙馬的人選,定會讓紀敏嫣從中選出駙馬成婚。
沒想到三年的時間過去,那份名單上的人已經陸續娶妻生子,紀敏嫣仍舊沒有成婚的意思,甚至連個房中人都沒有。
紀靖柔緊緊抱住紀新雪的手臂,靠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與她同樣高的妹妹身上,心中忽然涌上得意。
等阿雪回長安,她看誰還有臉爭長安第一美人的名頭。
長兄又不是色中餓鬼,怎么可能因為區區長安第一美人的名頭,不管是香是臭都要娶回王府。
難道他們以為長兄的側妃,不需要阿耶點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