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在與蘇太后、蘇太妃和兄弟姐妹們吃飯。
這里不是封地別院,是長安皇宮
紀新雪頓時酒意全消,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身邊的人。
天色太暗,他沒辦法完全看清紀璟嶼的五官,光看身形和親王常服,像極了面對還在潛邸時的長平帝。
紀新雪立刻甩開虞珩的手臂,掉頭就跑,“我先走了,你們也早些休息”
紀璟嶼探究的盯著虞珩,向來沒脾氣的人難得臉色鐵青,“你與小五”
蘇太妃向來不掩飾對紀明通和紀新雪的偏愛,她知道紀新雪愛飲果酒,親自守著酒壺坐在紀新雪身側,頻頻為紀新雪添酒。
虞珩坐在紀新雪的另一邊,也在蘇太妃慈愛的目光中飲下不少酒。
好在他的酒量比紀新雪深,幾乎沒有醉意。
此時被紀璟嶼用仿佛看餓狼似的目光注視,虞珩卻忽然酒意上頭,鬼使神差的道,“從長平二年,我們就睡在一起。”
紀璟嶼聞言臉色大變,怒火順著心頭一路向上,低呵道,“長平二年,她才十二歲”
虞珩臉上的表情更愉悅,“我十三歲。”
沒有真心疼愛妹妹的人,能平靜的接受這樣的挑釁,即使脾氣溫吞如紀璟嶼也不行。他頭一次生出想打人的念頭,理智回歸時,右拳已經揮在虞珩的臉上。
虞珩順著臉上不算重的力道倒在地上,心中的痛快遠勝于臉上的疼。
他有能堆滿整個房間的畫冊和話本,當然知道紀璟嶼話語中的睡和他與紀新雪的睡含義不同。
那又怎么樣
他不想解釋。
阿雪的兄長發現他和阿雪在婚前偷嘗禁果,對他大打出手。
臉上的疼還沒散去,虞珩已經開始嫉妒他。
他看到紀璟嶼滿臉愧疚的來扶他起身,牢牢抓住紀璟嶼的手臂,盯著紀璟嶼的眼睛道,“阿雪發現我整宿睡不著覺,所以才會心軟。”
紀璟嶼剛緩和的臉色再次緊繃。
虞珩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阿雪不知道我是故意裝作睡不著。”
“別說了”紀璟嶼反手抓住虞珩的手臂,“你醉了。”
虞珩對紀璟嶼的惱怒視而不見,臉上的得意不減反增,“我每夜都要吃至少七八顆的醒神藥,才能讓阿雪每次在夜半驚醒的時候看到站在窗前的我。”
紀璟嶼哪里知道虞珩所說的事,是發生在虞珩剛知道楚墨的死另有內情的時候。
當時虞珩和紀新雪正奉旨前往荊州石首山督戰。
因為臨時營地過于簡陋,他們日夜都在最舒適、寬敞的馬車中。
紀新雪因為曾中過緋絲草和碧絲蟲的毒,夜晚極容易驚醒,少則五六次,多則十幾次都算是正常。
虞珩初時確實因為楚墨的死另有內情夜夜難眠。后來會刻意吃醒神的藥丸子,是想觀察紀新雪被驚醒的原因,方便太醫給紀新雪開藥。
紀璟嶼聽了虞珩的話,理所當然的認為。
虞珩偷偷將醒神藥當成糕點吃,故意站在紀新雪窗外,時不時的弄出動靜讓紀新雪發現他整宿睡不著,就是為了與紀新雪
即使知道虞珩和紀新雪早有婚約。二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早晚會成為恩愛夫妻,紀璟嶼也受不了準妹夫用盡手段的哄騙他彼時才十二歲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