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誠懇的道,“原本也沒想瞞著你,只是想等臉上沒這么難看的時候”
他以為紀新雪已經出城,至少要在莊子上陪鐘淑妃幾日,再趕在臘月二十五陛下從皇陵回來之前趕回長安。
有三、四日的時間休養,他臉上不算嚴重的痕跡基本可以完全消除。
紀新雪冷笑,“你不想瞞著我,還專門囑咐我宮中的人,別將你臉上的傷告訴我”
虞珩自知理虧,深深的垂下頭,任由紀新雪數落。
以紀新雪比虞珩矮半頭的角度,正好能將虞珩浮腫的左臉和右側已經結痂的嘴角盡收眼底。
虞珩已經這么慘,他怎么能忍心,再說也許會讓虞珩心情不好的話
紀新雪拉著虞珩的手臂去軟塌處落座,目光始終沒離開虞珩臉上的傷,“上藥了嗎太醫怎么說”
虞珩指著墻邊的八寶架給紀新雪看,“抹了藥膏和藥粉,林釗說等到陛下回來時,印記就能消下去。”
這點小傷沒必要請太醫。
原本只是他醉后失態的小事,即使外面的人聽到風言風語,也不敢用這件事做文章。
如果請了太醫,留下脈案,反而會給別有用心的人攪弄風雨的機會。
紀新雪瞥了眼八寶架第二層的幾個兩個玉罐,輕聲道,“疼嗎”
“不疼。”虞珩認真回想當時的感受,解釋道,“當時我醉的厲害,還沒感覺到疼就睡了過去。醒后臉上已經上藥,有點麻,感覺不明顯,就像是被蚊蟲叮咬的感覺。”
“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兄的性格。即使我酒后失態,氣得阿兄七竅生煙,他也不會對我下死手。”虞珩提起紀璟嶼,心中反而會有愧疚。
他今日醒來時,看到紀璟嶼未曾換過的衣服和眉宇間無法掩飾的疲態,推測出昨夜他陷入美夢的時候,紀璟嶼有可能整宿沒睡。
正是因為知道紀璟嶼的性格,紀新雪才更想知道紀璟嶼為什么會對虞珩動手。
紀璟嶼的好脾氣不是簡單的老好人三個字就能概括。
要不是有長平帝的及時板正,與他年紀相仿的紀敏嫣和紀靖柔也一個比一個性子霸道。紀璟嶼的甚至有可能朝圣父的方向成長。
當年焱光帝的皇子們還沒失勢的時候,紀新雪和紀明通整日擔心紀璟嶼會在外面被堂兄堂妹們欺負。
即使長平帝登基,紀璟嶼的性格有所改善,本質也沒有變過。
他只是從對所有人都大度平和,變成與大部分人相處的時候,嚴格按照長平帝為他定下的規矩行事。
對待少部分人的時候,原本的大度卻變本加厲。
紀新雪無論怎么算,都覺得虞珩對于紀璟嶼,是在小部分人的范圍內。
除非虞珩醉酒,當著紀璟嶼的面對長輩出言不遜,否則紀新雪委實猜不出紀璟嶼對虞珩翻臉的原因。
紀新雪喉嚨處的話幾經轉變,終究還是沒有追問虞珩挨打的詳情。
他相信虞珩有不愿意與他詳說這件事的理由。
無論這個理由是覺得難為情、不愿意回憶這件事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紀新雪都不愿意逼迫虞珩。
等待是比逼虞珩在痛苦和說謊之間二選一更好的選擇
虞珩愿意說的時候,不用他追問,虞珩就會主動說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