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見狀,立刻起身走到紀新雪身側。免得紀新雪真的睡過去,會倒向地面。
他雖然想讓紀新雪多睡會,但天色已暗,宮門馬上就要落鑰,只能狠心叫醒紀新雪,“阿雪,我送你回宮。”
紀新雪勉強睜開困頓的眼睛,發現手中的茶盞已經不翼而飛,懶洋洋的靠在虞珩身上,“不回宮,明日再說。”
他昨夜本就沒睡好,今日又因為惦記虞珩,緊趕慢趕的去莊子,再風馳電掣的回長安,委實不愿意再趕著宵禁和宮門落鎖的時間回宮。
最主要的是,沒有虞珩山,他九成九逃不過因為翻身夜半驚醒。
虞珩不能在玉和宮留宿,但沒人會在意他在安國公主府留宿。
如果紀新雪沒有這么困頓,能在虞珩攬住他的肩膀,低聲說好的時候抬頭看看,定能發現虞珩的目光中絕非正常的欣喜和隱忍的貪婪。
翌日,懷安公主府。
梧桐親自捧著玉枕大的雕花木盒,拿給紀敏嫣過目,“安武公主還在安國公主府。”
紀敏嫣點了點頭,拿出木盒中的物件仔細查看,隨口問道,“璟嶼和鳳郎是怎么回事”
“只有靈王將襄臨郡王打傷的消息,并沒有傳出具體的原因。”梧桐心疼紀敏嫣總是有操心不完的事,走到紀敏嫣身后,小心翼翼的給紀敏嫣按頭上的穴位。
紀敏嫣聞言,臉色稍緩,將手中的物件折疊整齊放回木盒中。她看向安國公主府的方向,嘆息道,“算他出息,知道這等事不能傳的到處都是風言風語。”
“公主放寬心,靈王和襄臨郡王只差兩歲,皆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偶有沖動,為此動手也不奇怪。”梧桐輕聲細語的安撫紀敏嫣。
“血氣方剛”紀敏嫣從未想過這個詞會用在紀璟嶼身上,反而更加惱怒,“鳳郎打他才是血氣方剛,他仗著是兄長又是親王,對既是弟弟又是未來妹婿的人動手,呵。當年怎么沒見他對皇伯、皇叔們府中的郎君們血氣方剛”
要不是怕將這件事在阿耶沒在長安的時候鬧大,她昨日就要去質問紀璟嶼。
梧桐看出紀敏嫣對紀璟嶼的失望和惱怒,只能用另外一個人勸慰紀敏嫣。她低聲道,“事情發生后,襄臨郡王仍舊愿意在靈王宮中留宿,翌日也是為了躲著安武公主才匆匆出宮,可見沒有因為這件事記恨靈王。”
紀敏嫣臉色稍緩,語氣中的怒火卻半分都沒有減少,“莫要提他,讓靖柔和明通都別理會這件事。”
但凡動手,總要有對錯,尤其是璟嶼和鳳郎這種一方將另一方打傷的情況。
既然璟嶼知道錯處在他,還知道要給鳳郎賠不是,她們就不要再摻和進去。免得讓鳳郎覺得她們都幫璟嶼給他道歉,是站在璟嶼那邊,反而因此與璟嶼生出隔閡。
連續勸了幾句都沒讓紀敏嫣開懷,梧桐干脆放棄再說靈王和襄臨郡王的事,改說雕花木盒與安武公主。
她叩好雕花木盒的暗扣,問道,“公主可要在進宮看望皇后娘娘的時候,順便將它帶入宮”
紀敏嫣無聲點頭,交代道,“在小五回宮時提醒我。”
如果小五是女郎,就算尚未有葵水,她身邊的女官也會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告訴她,她應該知道的事。
臨出門時,紀敏嫣想起花房中有盆牡丹長的正好,特意讓人將那盆牡丹帶上。
可惜王皇后沒分給牡丹半點注意力,她只在意紀敏嫣的婚事、紀璟嶼的婚事和紀明通的婚事。
紀敏嫣不愿意與王皇后說太多,她冷淡的道,“阿耶允我在正月選出駙馬即可,我還在考慮。璟嶼的王妃大概也是阿耶擬定人選,讓璟嶼從中選擇。明通還小,前面又有靖柔在,暫時不急。”
“怎么能不急”王皇后眉心緊皺,“你要是不抓緊成婚,讓老三生出陛下的長孫怎么辦”
不怎么辦。
紀敏嫣眼中閃過嘲諷,低頭喝茶。
王皇后被紀敏嫣不緊不慢的姿態氣得心慌,她捂住胸口,痛心疾首的道,“你能不能對璟嶼上點心老三的母親與林妃形影不離,心都快要掏給那個小東西。要是老三在你前面生出陛下的長孫,兩個小東西一同杵在你阿耶面前,哪里還有璟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