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敏嫣徑直回長秋宮,去她最喜歡的暖閣平心靜氣。
馬上就要十六歲的女郎,怎么可能認不出月事帶
除非他不是女郎
梧桐悄無聲息的走進暖閣,仔細關好門窗。
她已經從紀敏嫣的反應,猜測到紀敏嫣以雕花木盒試探安武公主的結果,
即使早有猜測,真正得到肯定的答案,仍舊讓梧桐心慌的厲害。
梧桐攬住紀敏嫣的肩膀,讓紀敏嫣能靠在她懷中,以手指輕輕梳理紀敏嫣半散的長發。
紀敏嫣僵直的身體逐漸放松,全身的重量都倚在梧桐懷中。
半晌后,她終于復雜的思緒中整理出清晰的想法,啞聲道,“去叫璟嶼來,我有要緊事要與他說。”
梧桐應是,沒有在關于雕花木盒的事上多問半個字,親自去紀璟嶼宮中找人。
紀璟嶼來的很快。
他知道紀敏嫣剛從玉和宮離開,理所當然的認為紀敏嫣叫他來,是因為他托紀敏嫣告誡紀新雪的話。
見紀敏嫣久久沒有開口,紀璟嶼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濃,主動問道,“阿姐,小五怎么說”
“什么”正在想心事的紀敏嫣隨口應聲。
紀璟嶼鮮少見到紀敏嫣如此心不在焉的模樣,想到紀敏嫣最近正在為選駙馬的事煩心,勸道,“橫豎阿姐已經等了這么多年,若是不喜歡阿耶所說的那些人,不如再等等。阿耶疼你,肯定舍不得逼你大婚。”
紀敏嫣反問紀璟嶼,“阿耶讓你在戎家女郎和張家女郎中選王妃,你喜歡誰”
紀璟嶼無奈的笑了笑,“等除夕宮宴見到兩位女郎,誰愿意做靈王妃”
“阿耶既然讓你選,就是她們都愿意做靈王妃。”紀敏嫣眼中閃過失望,打斷紀璟嶼的話,“她們絕不可能一個人給你做正妃,一個人給你做孺人。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必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如果璟嶼遲遲沒有決斷,張家看不到希望,十有會主動退出,避免與正烈火烹油的戎家結仇。
紀璟嶼沉思片刻,眉宇間的沮喪越來越濃,“我不知道,請阿姐教我。”
“我教不了你。”紀敏嫣搖頭。
她早就知道以紀璟嶼的性格,絕不會在看到兩家的女郎之前,因為她們的家勢做出選擇,此時也稱不上失望。
紀敏嫣叫來紀璟嶼的初衷并非是為紀璟嶼的婚事,她目光定定的望著紀璟嶼,臉色忽然變得嚴肅,“你和鳳郎是怎么回事”
紀璟嶼端起茶盞的手稍頓。
阿姐幾乎不會以相同的問題,詢問他兩次,除非是極要緊的事。
上次他有意避重就輕,這次不能再那樣。
紀璟嶼盡量委婉的措詞,“鳳郎透露他和小五從幾年前開始就夜夜睡在同處,我念及小五年幼,所以”
想到虞珩臉上的傷,紀璟嶼心中始終未曾消散的愧疚再次涌上心頭。他深深的垂下頭,以至于沒看到紀敏嫣忽然變得奇怪的表情。
“他們真的夜夜睡在同處”紀敏嫣追問。
紀璟嶼點頭,打傷虞珩的那個晚上,他特意讓人去與剛從紀新雪封地回到長安的宮人打聽這件事。
聽到虞珩和紀新雪不在長安的時候從來就沒住過兩個房間,紀璟嶼的心情復雜極了。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不會因為對虞珩動手的事更后悔,還是該生氣,兩人年幼胡鬧,半點都不顧及身體。
紀敏嫣能聽得出來,紀璟嶼這次雖然說了實話,但沒有將他和虞珩之間的沖突全盤托出,言語間特意為虞珩的言行遮掩。
她不能理解,只是睡在同處而已,紀璟嶼為什么要與虞珩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