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璟嶼口中的虞珩,對他來說,像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兩人相顧無言許久,紀新雪才再次開口,將有關于隱瞞性別的事,早就準備好的合理解釋說給紀璟嶼聽,最后道,“阿兄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阿耶。”
紀璟嶼沉默的點頭,目光又在紀新雪身上打量數輪,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不久后,在紀璟嶼宮中等候良久,終于發現不對勁的虞珩匆匆趕回玉和宮,額頭上隱約能窺見幾不可查的細汗。
紀新雪已經換了身半新不舊的寬松衣服,他雙手抱胸靠在墻上,目光定定的看著虞珩換衣、擦臉。
試圖將最近發現的不對勁串聯起來時,紀新雪才驚覺,不對勁的細節胡亂堆積在不同的角落,已經積累到讓人震驚的程度。
雖然每處違和的地方都有合理的解釋,但這么多需要解釋的地方即使他對虞珩的濾鏡再深,也沒法說這是正常現象。
虞珩,是不是對他有不太正常的想法
所以才會在飲酒后,因為那種事對阿兄挑釁。
在意他是否還記得在十二、三歲時的戲言。
或許紀靖柔的猜測沒錯,在三日內接連對在城外起哄的勛貴子弟動手的人,也是虞珩。
“阿兄與你說了什么”虞珩拿開臉上的熱毛巾,詢問的看向紀新雪。
紀新雪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道,“不許我們在婚前胡鬧傷身。”
說話的同時,紀新雪緊緊盯著虞珩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出能證實他懷疑的證據。
虞珩臉上浮現赧然,小聲道,“我已經對阿兄解釋過這件事。”
紀新雪追問,“什么時候”
“上次我醉酒的時候。”虞珩臉上的赧色更重,吞吞吐吐的將他醉酒后對紀璟嶼出言不遜的事告訴紀新雪。
相比不久前紀璟嶼告訴紀新雪的版本,虞珩因為當時已經喝醉,很多地方都說的很模糊,他苦笑道,“早知道阿兄會說出與話本子中差不多的話,我肯定會換個話本看。”
紀新雪沒回應虞珩的話,眼中的探究半點都沒有減少。
又是這樣,每當他覺得虞珩有哪處行為比較奇怪時,虞珩總是能立刻用合適的理由解釋他的行為。
就像是他上午覺得十七歲的虞珩仍舊記得十二、三歲時你不成婚我就不成婚的幼稚約定奇怪。虞珩立刻說,如果他有喜歡的人,他們約定就作廢。
虞珩面色如常的抬起手搭在紀新雪肩上,推著紀新雪往床邊走去,語氣滿是無奈,“明日天亮,我就讓人去公主府取話本,你看見話本就知道我和阿兄當時的對話和話本中的對話多像,連阿兄打我那兩拳,也與話本里的情節一模一樣。”
紀新雪相信以虞珩的聰明,不會說能輕而易舉被揭穿的謊言,心中卻生出莫名其妙的不甘。他猛地回過頭,“三姐今日特意進宮尋我,讓我勸你收斂些。”
“嗯”虞珩眼中閃過暗色,抬頭時窺見紀新雪認真的表情,臨時放棄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哼笑道,“就算成業侯府的人知道,是我讓人將他們的丑事傳的沸沸揚揚,他們也不敢來找我的麻煩。又不是我逼著三郎君養花魁做外室。只要花魁去鬧,成業侯府的丑事早晚會傳遍長安。”
“你只插手了成業侯府的事”紀新雪探究的看向虞珩。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各種違和的事是因為巧合才接連碰撞,所有合理的解釋都是真的合理
“還有什么事”虞珩滿頭霧水的回望紀新雪。
兩人對視半晌,紀新雪率先轉過頭,“沒事。”
還好他沒有直接問虞珩是不是對他有不太正常的想法。
否則恐怕要找個地縫度過余生,才能忘記自作多情的尷尬。